男子惊愕得瞪大了眼睛,连哀嚎的空档都没有给他,宫懿使劲了身上残余的最后一丝气力举剑刺入了那男人的胸膛,登时鲜血四溅,点点红花飞上了宫懿白若一张纸的脸,随即宫懿就脱力将要倒地,还是顾淳眼疾手快一把抱起了宫懿。
“来人!快给懿儿看看他是怎么了!”
后头随行之人里出来了个着青衣的女子,那女子快步走至宫懿的身边探了探脉:“是中了毒,不过无妨。”女子掏出随身带着的瓷瓶喂了宫懿一粒药,“毒暂且先制住,回堡后青衣再为小公子扎针化毒,不消五日定能将小公子身子里的毒全都排尽。”
那一颗药也不知是什么药,效用倒是厉害得很。药入了肚子,不消片刻宫懿所感觉的疼楚便开始渐渐散了,被痛麻痹了的脑子此刻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看了一眼那紧张得厉害的顾淳,恍惚间仿若是见到了因见自己犯病而心急如火的宫垣,宫懿不由得嘴角勾起了一笑。
许是因意识迷离所致,宫懿在那怪老头身上仿若是见到了宫垣的身影,他酸了酸眼睛:“爹……你总算来了,我好痛。”
感觉到抱着自个儿的那人身子一僵随即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宫懿还未来得及去想这是为何便沉沉地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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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时,宫懿所处的是一间装饰得简单而不失雅致的寝室,chuáng畔是数年前见过的那皮笑ròu不笑的小子,这次他未再着道士服了。
“你醒了?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问话里头倒是没给人感觉有什么真qíng实意。
宫懿摇了摇首,身子岁也没好至哪里去,不过总比在地牢里困着的时候要好上许多。
“对不住,你叫……?”
“姬行涯。”
姬行涯抛下三个字走至门口找了个人也不知道是吩咐了些什么。
“这里是?”
没有印象的房间,看周遭摆设倒也不像是普通的客栈。
“邀星堡。师父将你带回来了。省得你问了,我便一并说了,你昏迷了差不多要有五日有余了。”
姬行涯斟了一杯茶走至chuáng畔,他将茶杯递给了宫懿,正巧宫懿也觉着口渴,倒也没有客气什么便接过来就着那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邀星堡的人……特意去到了宋家庄将我救出来的?”将茶杯还与姬行涯,见姬行涯颔首,宫懿不免有些疑虑,“邀星堡这么做……就不怕惹麻烦么?”
姬行涯耸了耸肩:“邀星堡向来不怕惹麻烦,何况你是师傅的亲生儿子。”
亲生儿子。
这四个字提醒了宫懿他如今的处境。
他是邪道中大派邀星堡堡主之子,是昔日邪道大派浅桦楼楼主徒儿之子,也是累了宫垣的名声的罪人。
还来不得感伤,房门便在此刻给人从外头急急地推开,大步闯入的正是那邀星堡之主——顾淳。
“懿儿!你总算醒了!”
那人快步走到chuáng畔,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衣而非道袍。
“对不住,是我害了你。若当年我不存心要逗你玩儿一心要将你带回邀星堡……你今日便不会受这等苦了。”
那人一挥当年初见时的不羁张狂,如今忽地换成了一张慈父该有的样子,宫懿有些反应不及。
“多谢……顾前辈出手相助,宫懿感激不尽。”
唤不出“爹”这个字,宫懿这般说道,他见到那顾淳脸上略有些尴尬,心中内疚他甚至不敢去对上顾淳的目光。
“也不用感激,终是我亏欠你的。”顾淳没有多说什么,他笑了笑伸手揉乱了宫懿的一头青丝。“本该由我为你杀了那宋志兴给你报仇泄恨的,不过晚了一步,宋志兴给当今武林盟主抓起来进行公审了。”
“公审!?”
不过是几日,怎的qíng势变化这样快?
“不错,罪名是……慕容家灭门案、百药庄灭门案。”
这案中,独独没有杀了宫垣的罪名,何以会这样,宫懿心中自然有数。因为宫垣与邪道中人有勾结,所以宫垣算不得正道之人,死了……也是活该。
“我们去救你那一日本来是打算抓住宋志兴的,怎料那一日他被顾旬城召去我们没抓住。隔日白日里头便有消息放出宋志兴的罪名,搜查下来不单单在宋志兴家中翻找到了慕容家剑法、百药庄秘籍还有不少两家家宝,另有人站出来指证,人证物证具在,不容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