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带着他惶恐与不安跑到最隐秘之地,静静地抱着自己,风微微chuī起他有些发旧的衣裳,几颗泪珠几滴在石头上,连印记都不曾留下,不曾听闻他的哭声,不曾见他背起伏,很安静,似乎与天地融在一起。
那种感觉别人不能体会,墨向晚怎会不体会,那是一种抛弃之后,无声的控诉,天地无边,日月不老,而他已不属于天,也不属于地,更不属于世间,他只属于自己,被时间抛弃的人。
小武父亲死后,便孤身一人,十分依赖墨向晚,墨向晚离开不曾带着他,又将阵法启动,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小武没有一丝一毫地心里准备,也只能接受。
那个三年教他识字,教他医术辨认药糙,以及机关术的先生,忽而离去,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一个人。
夏季的风带着些许炎热,墨向晚也不打扰他。一个人回去。屋内如同往日,被小武收拾的很整齐,一尘不染,他的屋内放着他最喜欢淡蓝色青衫,叠放与chuáng上。
暮色初至,小武未曾回来,墨向晚自己手动在厨房内简单的做了几样菜,摆放上桌,点起灯笼,摆放上碗筷。
小武慢悠悠地回来,低着头:“先生。”
“坐下吧,吃饭了。”
如同往日一般,小武吃了小口:“先生做菜这样美味,我……我做的很难吃。”
墨向晚安慰道:“能吃就行,我打小一个生活,总得要学会些,你也一样,这世间没有谁能帮谁活着,也没有谁能帮谁过的好,我算得了什么,而你又算什么。”
他的心境不似一个年仅十五的少年,而是苍老的人。
“所以啊,要替自己活着。”
听着墨向晚的话,他若有所思,默默地点头。
小武的转变,也让墨向晚有些惋惜吧,他不再是在自己耳边唠唠叨叨的少年,也不是急匆匆推门而进的少年,脸上很少笑,对他如同父亲,虽说很怪异,却是事实。
仿佛此刻,小武巧着门,在门外说道:“先生,曹老爷让人送来账本。”
若是往昔,小武定然会直接冲进来,将账本放在桌上,笑着给他倒杯茶,然后上气不接下气。
“进来吧。”
他对墨向晚作揖,如见师礼仪。
一时风骨刻画,沧海难回,小武的心境已决然不同。
人与人总是不同,那时墨向晚察觉自己被抛弃之时,一走了之,立志不在是墨家人,然而墨家也不曾认过他,而小武,之时意识到,他只是一个人。
他与墨向晚也只有他父亲托孤之事,别无其他。而墨向晚也应了承诺,也做了承诺之外的事qíng,待他如师如父,也是应当。
墨向晚叹了气一口:“小武,你其实不必这样。”
小武不看她,礼仪周到,说道:“昔日武虎不懂,还请先生见谅。”
“小武,如若还是这般,我无法与你共处一室。”
须臾,小武重重的跪下,“先生!”
这是要赶走他吗?
墨向晚将他扶起,淡然说道:“我这人怕麻烦,也无甚牵挂,不想太过拘束。”
看了小武一眼:“我知你心中所想,你可把我当师,因为我本来就是你的师父,因年纪尚轻,才允你唤先生,不过礼法无需如此繁琐,心里这般想着便可。你想如何便如何,不要像这几日一般礼如此重,我也受不起,经历浅薄,我也不知该如何授业与你。”
墨向晚微微笑道:“就当师友吧,把我会的都jiāo给你。”亦是师亦是友。
小武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很淡,随风消逝。
第16章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打听杜书绝
这一日,曹飞又来寻墨向晚。
让曹飞照着小武的尺寸,做了几身衣裳,小武不肯用太好的布料,无奈曹飞只得选了些普通的款式给他。
时光悠悠,几日又是过去了。
曹飞的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好,膝下无子,很多人给他做媒娶个侧室,他都一一回绝,实在应付不过,只能与自家娘子说道:“娘子,你当一回恶妻吧。”
林氏瞪了她一眼:“还不是你惹的麻烦!”
曹飞委屈的说道:“我这是应酬生意,可没去那些莺莺燕燕之地!”
林氏坐在椅子上,悠闲喝着茶:“我说的是你的钱财,你看如今赵家都贴上来了,当初王员外要娶燕儿时,他们躲着可远着,还好燕儿有眼光,早已何人私定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