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时常在祖父左右,怎会不知他所想,他怕我成婚之后管家,才会问起我腰间的玉佩。”
杜书绝脸色渐渐冰冷,看不出任何笑意,他负手而起。目光悠远:“杜家男子,如我这般年纪早已成家,二叔的儿子杜书华,孩子都会喊我伯伯了父亲,你可曾见祖父寻问过我的婚事。”
想来也是,杜金峰想起前几日见过杜书华的儿子,眉梢翘上:“为父为你寻一门亲事。”
“不可。”
“有何不可?”
第17章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念你入心,君知否
夏日缓缓而来,杜家的池塘中的荷花盛开,也不知谁的娃儿在池边嬉闹,传来阵阵欢笑声。
想起墨向晚那张脸,眸光清明,嘴边一丝浅笑,且是不可说。
“你听。”
杜金峰作耳细细听着:“书华的儿子。”
杜书绝说道:“以我的身份和地位,定是有不少媒人来说亲事,就算是个妾或者通房开个脸也好,一个都没岂不怪哉。父亲可知为何,一个上门说亲的人都没有,二弟十六那年,姑娘们可都是排着队,挤破了门槛。”
杜金峰脑里回旋着些话语,良久之后,他才试探的问道:“难道是老太爷?”
杜书绝看着远处,神qíng无悲无喜:“若不是当年那场意外,父亲怕是连子嗣都不会有,我也不会在这世间吧。”
杜金峰脸微红,说起他的风流事迹,十天半个月也不曾说的完,还不敢相信道:“老太爷怎会对我下手,我可是他的儿子。”
“二叔也是祖父的儿子,而且比你更适合接管杜家。”
“我才是杜家的长子!”
杜金峰愤怒地拍着桌子,多年来对自己的父亲深信不疑,可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暗暗下了决心,必定要给杜书绝找一门好的亲事,玉佩也是个麻烦事,杜家主母的象征。
说来奇怪杜家历代主母,皆为短命,最终玉佩都佩戴在男子身上,到了杜金峰这儿,他的正妻张氏不想管事,直接将玉佩丢给杜金峰,让他自己个想法子去,倒是无病无痛。
无奈只能告知老太爷,老太爷便让杜书绝带着,待寻到良人再且说来一二。
杜金峰的正妻张氏想不管事也难,稍稍管着院内之事,生意之事一概不问,皆是让杜金峰管去,老太爷暂时还不放权,杜家大爷与二爷各自管理生意,杜金明辅佐杜金峰。
这世间最难懂的便是人心,永远都猜不透一人内心所想,如同天边的云,何时聚何时又散,变化无常,怎奈如何都看不透。
这么多年过去,杜金峰都是稀里糊涂的活着,子嗣这件事。
他看着杜书绝,心中暗自做下一个决定,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脸上顿时如上了冰霜,冷清几分。
起身离去。
杜书绝看着杜金峰离开,继而入内,小厮已将他笔墨摆好,他喜欢叫这个小厮做八月,打小便跟着他,不论实在家中还是去边塞,换了个人服侍他都觉得不适应。
“公子,今日可是要写信?”八月今日出奇的安静。因为杜书绝让他打听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不敢做声。
杜书绝坐下,三年来的习惯,此刻正在要给墨向晚写信,写了几行字,忽觉不对。他已十分确定墨向晚乃男子,那张笑脸浮现在他眼前,折扇微微摇动:“别什么都和我抢。”
一个声音慢慢的从耳边入心,时不时在用上脑海,稍闭眼轻语:“暂且放着吧。”
……
午时,万里无云,风淡,chūn日已苍苍,夏日正炎炎。
墨向晚将信件一封封拆开,大抵上都是在说着要等他,或者说着,边塞红日如何圆,风沙如何猖狂,这些往昔平静地景与物却惹得他一身念想。
还真是看不出来,一个面上如此冷清的人,内心是这样的火热。墨向晚看完一封,笑意不停,笑容浓烈处如同吃了蜜饯一般甜:“也是苦了他了。”
再来便是杜书绝说着自己的琐事,三年前一场战役,他潜入敌方受了重伤,躺了半月有余,好在有了他的生肌膏,信中表明要他多弄些,给他的两瓶已快用完。
最后,信件越来越少,他便一日看一封,每当多那一封,都觉得多了一份不舍,恍如杜书绝,正与他写qíng书。看着桌上还有些为拆开的信封,他的心正如暖风拂过,原来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如此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