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低声说:“你告诉我,我发誓不对别人提起。岛主秘密安排我调查此事,因此你大可放心。若你不说实话,将来查到你这里,你全家恐怕都难逃gān系。”
经历夫君bào毙,艾娘子还哪敢掩瞒,什么都招了:
“千万不要,我说我说,我夫君染病后,梅家掌门来探过,仔细询问了他发病的前后经过,给了些银钱安抚,最后,最后还以我两个孩子为要挟,要我将此事守口如瓶。”
梅霜寒?小仙更为吃惊,难道幽梦冥兰和收花人,都是他的隐秘,他也是参与者?
“你的话我可信得?”
艾娘子用力点头:“小大夫,虽你年纪不长,但也不知为什么,我愿信你。”
她将一方素白绢帕递还给小仙,“这个还给你…岛上的疫病和我夫君有莫大关联吧,当初,要不是我们贪恋世外生活,要不是怕孩子们有不测,我若能将实qíng禀报岛主,后来也不会有那些人染病了,我,罪孽深重!”
小仙一凛,没有接那绢帕:“你夫君的确罪孽深重,牵连太多人——”
忽想到病重的梅千岭,胸闷又袭来,“这绢帕你留着,若以后有什么就带给我,我回来帮你。我要告辞了,你保重。”
“嗯。谢谢你,大夫,如何称呼你?”艾娘子将绢帕折叠收如怀中。
“我姓江名小仙。”小仙答。
从艾家转身出来,小仙见到花篱下的jú重阳,在地上拖了很长的影,已是傍晚夕照了。
“如何?可有查处什么异常?”他关切问。
小仙目光凛冽:“可容我暂时保密么?”
jú重阳眨了眨眼:“为何?”
“知道的人越少,阻碍也就越少。”小仙意有所指。
“你信不过我?”
“你说呢?”
jú重阳愣了愣,还是妥协了:“好吧,你想说再说吧,只是若有什么要紧的,一定要告诉我。眼下,我们要怎么做?”
小仙快走了几步:“眼下,我们要到梅府走一趟了。”
“去梅府作甚?疫病与那里有关?”jú重阳追上他脚步,与他并肩。
“我们现在去,会不会赶上梅掌门的晚饭?”小仙问。
“差不多,梅老大洁身自好,饮食作息一向很规律的。”
“哦?怎么洁身自好?”
“不饮酒,不食荤,不染女色,这三样够得上洁身自好吗?”jú重阳戏谑笑道。
小仙也报一笑:“你的意思,他是和尚?”
“你看他像吗?”
“我看不出。但是,兰家前辈更像吧。”小仙收了笑容。
“嗯。像的不一定是,是的不一定像。”jú重阳认真说。
小仙反复咀嚼此言深意,更深入揣摩梅霜寒的本来面目。
快到的时候,jú重阳又忽然说:“小仙,问一个问题。”
“问。”小仙不太喜欢他总是故弄玄虚的样子。
怎知jú重阳一向傲慢的口气突然软了下来:
“如果不是梅二染病,你还会这么用心吗?”
“此话怎讲?”
“没什么,”jú重阳指着前方花圃尽头的梅庄,“我们到了。”
二人便一同进了梅府。
待得仆人通禀进入内堂,果见梅霜寒正低着头独自用晚饭,见他们来,极为自然地招呼一起用餐。
“梅掌门——”小仙落座,刚要开口,就被梅霜寒打住了,向二人说:
“千岭被岛主送回来了,你们要不要去看看?江大夫,岛主说你医术高明,要你多照拂他,虽然有续命的丹丸撑着,但也要开方煎药先下了毒热吧。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写明,这里都不缺,我跟jú掌门说过了,今天起,你就住在梅府,与千岭同室,这样照顾起来也方便,麻烦了。”
jú重阳却很不qíng愿:“梅兄,这样不好吧,小仙大夫是我请来的,自该住在jú府,再说,他还要与我查找疫病的源头…”
“哎,重阳,只是住在这里,白日你们尽可以去查——比起那些来,还是千岭更重要吧,难道你愿眼睁睁看他发病不治么?”
jú重阳是聪明人,知再坚持不过,对小仙说:
“既如此,就麻烦仙大夫了要在梅府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