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王知道伏依依与先帝重修旧好,便与伏依依分手了。伏依依心中颇为受伤,忍着恶心继续侍奉先帝。她对先帝真的是当初有多爱,如今有多恨,巴不得半夜起来挥刀割龙根,终究是这心不够狠,只能苦等和哑忍。先帝又提议让圣女入宫修行,伏依依死活不肯,不过又说国寺里确实不方便,不如移出去。先帝为她把一座京郊的避暑行宫改成圣宫,供伏依依居住。若非侍驾,伏依依平时就在这行宫里勤勤恳恳、快快乐乐地给先帝戴绿帽子。先帝虽然有风闻,但也没说什么。
后来先帝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内务府那边牌位都搞起来了。熊氏搞了那么多年,还是混在贵妃这个位子上,皇后无宠却还是皇后,手里还有个儿子。熊妃急眼了,想方设法地让先帝封自己的孩子做皇帝。先帝对此很不愉快,对熊妃也很无爱了。伏依依见形势不对,在先帝面前哭着,自请带着伏忍惟远嫁和亲。先帝心软了,又问:“那骄男呢?”伏依依道:“骄男是陛下的血脉,岂可至番邦为人臣下。”先帝说:“从来都是你最聪慧,懂朕的心意,可惜你是圣女,否则……唉,这也好的,你去罢!只是朕不舍得看着你走啊。”先帝驾崩后,太后搞死了熊妃就想搞伏依依,可惜伏依依拿出了遗诏,奉旨和亲去了。先帝又赐伏骄男天家斩马剑做他的护身符。
太后新官上任三把火,刚灭了熊妃母子及一众朝中看不顺眼的傻饼,正是得意,却发现动不了伏依依,只觉得被先帝的幽灵狠狠打了脸,更是恨得不能更恨。而且本朝为防外戚专权,少主登基,太后及众太妃须在一年内离宫修行,修行至皇帝弱冠方可回归。太后已没多少时间收拾这些异党了。她只好bī伏家命伏骄男为伴驾僧侣,随太后离宫修行。伏骄男得知后,拿了御赐宝剑远离京城,至塞外落糙为寇。太后一怒,又害了不少伏家的人。这伏骄男至塞外后,拿着御赐宝剑做qiáng盗,一时众人都不敢与他为难。太后也没下令围剿他的意思,竟致使他成了当地一霸,得了个“塞外第一响马”的称号。
有次越冬chūn早,qiáng盗们都熬过了冬天,见有队不凡的车队经过,忙去劫了,将财宝掠夺,还绑了领头的白脸公子及其友人、近侍。及绑了回去,那伏骄男才知闯下大祸,这公子居然是辅政王爷的独子。伏骄男也忍不住怪责:“这辅政王是不是有病?自己的儿子武功那么弱,还让他来塞外这么不安全的地方,还微服?”这辅政王家的小王爷也觉得很冤屈,他只是要和几个朋友出来旅游,不知怎么的就被绑了。二人聊了聊天,伏骄男觉得这小王爷和一般的富二代、官二代不同,那小王爷也觉得伏骄男是个清新脱俗的qiáng盗,彼此便成了好朋友。伏骄男便解绑,小王爷又说:“我还有两个朋友被你绑了。”小王爷口中的两个朋友是两个极秀美的少年,年长的叫傅天làng,年幼些的叫傅天略,是一对亲兄弟。
伏骄男带着这三个人游玩了一下山川,便让人送他们回塞内。不曾想那边人刚放了,就有官兵来灭山寨。但因山寨人qiáng马壮,地势凶险,一时僵持不下,官府老大急着完事,索xing围攻,放火烧山,将山烧得都秃噜了。这下整座山连山猪都成了烤猪了,那伏骄男自然也无生还之理。小王爷多愁善感,听说后哭得停不下来,又跟太后解释说:“这伏骄男不是坏人!他没有伤害我啊!”那太后便回复说:“我也刚听说这事,这官府居然没有事先启奏就动武。分明是当地的官府为了邀功请赏、不问青红皂白就先斩后奏,委实可恶!且普通山贼也便罢了,这伏骄男是持剑的,如何能杀?”故太后又将那官府首长的全家砍了。这个剧qíng走向也让小王爷惊得下巴掉下来接不回去。心理有了yīn影,以后都不敢去旅游了。
伏圣后想起在塞外生的三个女儿,个顶个的水灵,都被老藩王卖掉——或者说是送去和亲了。只有伏忍惟在她身边,孝敬她、顺从她。也不知肚子里的这个是男是女,是福是祸。想着这些烦闷的事qíng,伏圣后只觉得喉头有点儿泛酸。半晌,外头嘹亮的喊叫隔着窗纱传到了伏圣后的耳边——“太后驾到”。
伏圣后支撑着坐起来,撑起了眼皮,腹部越发明显的坠涨使素来冷静的她不禁有些惊恐。帘帐支起,那十分威仪的皇太后穿着素服走了进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qíng,只是眉目间还是带着令人厌恶的孤傲。伏圣后的眉目何尝不是如此?她并不起身,只是微微欠身,说道:“拜见太后,妾因身体不适,无法迎驾,实在惶恐。”皇太后冷笑道:“依依,你身体不适,合该好好调理才是。”说着,皇太后见伏圣后并无起身让座的意思,便也不介意地坐了在客座,道:“你如今月份大了,是要好好休息的,如果不是要紧的,我也不好来打扰你的。”伏圣后听得这话,头脑也胀痛起来,只qiáng笑着说:“不知道是什么要紧事?竟然劳驾太后亲自来了?”皇太后幽幽叹了一口气,说:“可不是大事么?伏忍惟在冬府遇刺,已经身亡了。”伏圣后听了这话,一时似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了头顶,是要魂飞魄散了,半日回不过神来,耳边一时失了声音,都听不见旁人的话语,只是轰轰的,像被几百辆马车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