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幽人深知厉害,故也不赞成。但也没想到皇帝冷不防就在日度宫跟太后提了起来,事先也不跟他先说一声,结果闹得人仰马翻的。傅幽人只笑笑,对皇帝说:“陛下,您金口一开,哪有不成的事?说起来,奴也招来了几个新侍女,供皇上寓目。”皇帝听见有新女,便笑了笑,说:“还是傅郎知道朕的心思!”说着,傅幽人便带进来了三个娇艳yù滴的女子,穿着新制的宫装,并不张扬地穿金戴银,只堆了高高的乌云髻,簪一朵新鲜的牡丹花,更显得容色娇媚。皇帝抚掌笑道:“好啊!这就是美人嘛!”说完,皇帝站了起身,又拉了这三个女子要进内间。
傅幽人便皱着眉道:“这大白天的……”白日宣yín,似乎不是很好啊。那皇帝却道:“是了,白天的时候狸主子要睡觉呢。”傅幽人便笑道:“是了,是了,狸主子呀现在怕在龙chuáng上呢,若皇上带新人过去,倒怕吃醋了。”皇帝笑着点头,又回到座上,才想起自己还没问几个女孩子姓甚名谁家里几口人就急哄哄的要脱裤子,这实在没什么风度,只怪自己饥渴太久了,忙和几个女子聊起家常来。这三人叫吉吉、季季和济济,还有个新进来的太监名叫基基。皇帝皱眉,问道:“这名字谁起的?也太不走心了。”傅幽人垂头答道:“是奴起的。”皇帝听了,便笑道:“哦,是傅郎啊,也不错,挺朗朗上口的。朕最讨厌就是那些宫女太监的名字起得文绉绉的。这样也不错!吉吉,来倒茶!……不是,我叫的是吉吉,不是济济!算了算了,济济来倒罢,也是一样的。”
入夜,皇帝方临幸济济、吉吉、季季。三女服侍都很妥帖。翌日,那皇帝又对傅幽人说:“你说朕给她们什么名分才好?”傅幽人便道:“现在这个风口làng尖上,给什么都不好,这也是为这几位姑娘的身家前程着想。”皇帝闻言默默,只赏赐了各人一些财物,仍令她们为宫女。只是这寝宫编制有限,是老人退休了才有新人进的,这新人进来一夜成了大领导的小蜜,老同事也只能一个人gān两个人的活,还得默默忍受新人姨太太一般的气焰和滚雪球一样的白眼。傅幽人也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将三个宫女的编制归到御茶房,做奉茶宫女。另招了三个能gān活的进来。
御茶房毗邻御书房。御书房里坐着个皇帝,阶下是掌印太监傅幽人及秉笔太监昭夕兮。昭夕兮长相比较秀气,气质不错大概是因为他是读过书的。可惜因写文章触怒了权贵,获了宫刑,如今当了秉笔太监,负责拟旨。这皇帝百无聊赖地斜躺着,翻阅别人写好批注的奏章,托着腮,说:“怎么还绕着朕选秀的事发表议论啊?这烦不烦?”
说着,皇帝敲着桌子,对昭夕兮说:“快!给朕拟旨,就说马上要执行选秀,不得延误!”昭夕兮闻言,便答了一声,开始拿笔写字。傅幽人只想道,自己已答应了太后阻止皇帝选秀,如今皇帝降旨,选秀就成了必然之事,他可得遭罪了。因此,他忙挺起腰板,说道:“陛下,如此还得再拟一道谕旨,告诉工部暂缓天璇宫及明苑的修缮。”皇帝一听就懵了,说道:“什么?”
傅幽人悠悠说道:“如今满朝文武都不同意皇帝选秀,那国库的资金自然很难动用,万幸还有太后的玉成,故能使内帑之钱粮办理此事。然而,选秀是全国举办的,耗费人力财力不计其数,咱们也刚打过仗,皇宫内库的钱恐怕不足以支撑两座宫殿的修缮及大选的费用,故只能择其一而取之了。况且选秀过后,还得大封后宫,典礼费用及嫔妃俸禄上涨,也是一笔钱呢。”说完,傅幽人蹭蹭蹭小碎步的把列好的预算报表jiāo给了皇帝。这两位数内加减乘除都运算困难的皇帝看着满目十万百万千万的账目,一时头昏脑涨起来。皇帝十分愤慨,只道:“这不对啊!朕难道不是特别富有的吗?”
傅幽人笑道:“皇上当然富有,但是嘛,这世上的财宝总还是有限的。便全在陛下手里,若不计算着,也有花光的时候。皇上试想,天庭降雨也要算着点数,要有旱的日子呢。”皇帝闻言点点头,却道:“那傅郎你说怎么办?朕太喜欢那两个宫殿的设计了,肯定要按着计划来了。”傅幽人便道:“这也罢了,或是万shòu园咱们关了,将那些珍shòu放回山林,也是可以的。”皇帝一听,忙撇嘴摇头,说:“不行不行!大猫小猫朕都要养着。”傅幽人便苦笑道:“或咱们不做大选,做小选?这奴想法子省检省检,还是能做得来的。”皇帝想了想,问道:“什么是‘小选’?”傅幽人便道:“大选是全国州县地方都要寻合适的女子参选,所花费的人力财力不亚于一场战役,若说小选,则是择贵族适龄女子而选,倒能省检许多。”皇帝却道:“这小选跟之前那些安排女子进宫的活动有什么不同么?”那傅幽人便道:“以往的都是太后看名册选的,以挑选家世为主。如今则是各贵族将画像寄送入宫,皇上能够御览决断,自然不同了。”皇帝听了,也觉得可以接受,便点点头说:“好,就按傅郎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