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qíng思才能让傅幽人这样像个诗人一般看着月光愁绪万千。他忽然后悔当初不听哥哥的话,趁着当书童的机会好好学诗词文化,不然他现在估计也能作出篇文章歌赋来。可他作出来了,又有什么用?给谁看去?自己作给自己看,算不算字面意义上的自作多qíng?
正是傅幽人惆怅之际,却又有敲门声慢慢响起。傅幽人推开门来,看见是金山,便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那金山探头探脑地溜了进房间,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那傅幽人便将门关上,又问道:“到底怎么了?”金山便说道:“圣宗jiāo代了,如果他们不配合,就叫小人直接去拉人过来抢人,怎么傅郎还不办呢?”那傅幽人叹了口气,暗叹:“这伏骄男那山贼头子的脾气还不改,闹不过就要用抢的,天子脚下呢,也不知有没有王法了!”只是圣宗这个思路很对金山这个大老粗的口味,简直是一拍即合,金山恨不得马上飞去搬人马来硬的。傅幽人深明金山的脾xing,便慢慢地跟他说道:“你听我说,这儿可是天子脚下,咱们面对的也不是普通人,非到必要时,还是不要走这一步。”金山却说道:“傅郎也忒不痛快了!”傅幽人微微摇头,只想道他这辈子都没有痛快可言了。
傅幽人又劝金山:“这已说好,明日就让他们一起去对簿公堂。刑部是我们的地方,要拉人也容易得很,犯不着夜半在京城以武犯禁。”说着,傅幽人又是好一顿劝说,大大的道理一二三四摆在眼前,然而金山哪里懂得,只是觉得傅幽人说话文绉绉的,听不明白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只能一直点头。
二人正说着话,却忽然听见外头的响动,有个身手矫健的人破窗而入,那人长得是剑眉星目,颇为俊朗,傅幽人一眼认得,那是流民所组建军队中的一员jīng兵,名叫流星。傅幽人特别记得他,除了是因为他身手特别敏捷、长相特别俊朗,在流民中鹤立jī群,还因为他之前耍流氓,当街调戏数名男子被抓起来了,还是傅幽人去大牢捞他出来的。傅幽人还教育他:“你也不记着自己的身份,也算是个有点头脸有点模样的爷们了,犯得着去当街调戏人么?犯得着么?你丢自己的脸也就罢了,只怕连邵郡军以及圣宗的面子都被丢光了!”那流星被抓进去大牢已经很不愉快了,出来还被傅幽人教训,也是颇为委屈。傅幽人也爱惜他的才gān,便从兜里拿了几个钱塞流星手里,说道:“去吧,找个乐坊,洗洗尘,能花钱的事咱们尽量不要犯法,啊,好么?”那流星叹了口气,又说:“难得傅郎不嫌弃我,然而我是被冤枉的。”原来流星是和一个富家公子耍朋友呢,刚好流星的另一个qíng人在路上看见,那qíng人大为恼火,吵嚷起来,围观者渐渐聚集,都在指指点点。那富家公子为了保全体面就说自己是被调戏的,那qíng人不依不饶,笑道:“那他也调戏我了!我还知道他又调戏了好几个!看我不告死他!”结果流星就被关进去了。傅幽人听完了觉得好气又好笑,便道:“枉你那么能言善辩的,难道这事qíng在判官面前也说不清?就这么被关进去了,也不怕晦气!”那流星却说:“那个公子爱惜自己的脸皮,我又爱惜他,所以我只好认罪,关进去几天,也不碍事。至于那小辣椒呢,我不认罪,他就得获‘诬告不实’的罪名了,怎么能行?不如我多关两天,大家都欢喜。”傅幽人一愣,也不知该怎么评价,只说:“嗯,那您也是很多qíng啊。”
这大半夜的流星跳了进来,代表这行动小组已经开始gān活了。傅幽人慌忙说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我还没下令呢!”他又转过头,问金山道:“是你悄悄儿去报信了么?”金山还没来得起澄清,流星却说道:“是圣宗下的令。”话音未落,那流星就已经不见了。这流星的速度也是如流星一般的,身影一闪就已经溜出房外了。傅幽人带着金山推开门,见外头已是乱作一团,听见纷纷的破窗声、撞门声、吵嚷声了。
那流星是这次抢人小分队的小队长,所以由他带着人回去。骄男也是一直等着消息,见那流星、傅幽人双双回来汇报了,便安心些。流星对这次行动的成果还是很满意的,笑道:“已经完成了!人也拉回来了,咱们这边也没损伤,就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啊。”伏骄男问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流星便说:“我去的时候那略相公正在艹祁公呢!”伏骄男闻言陷入震惊缓不过来。那傅幽人闻言,脸色也很尴尬,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为了缓和气氛,便打趣道:“那该是他们不好意思,你不好意思什么?”流星摆摆手,说道:“他们gān得正火热,我进来了他们都不知道,故我也没好意思打扰,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还抓了桌上一把瓜子吃,所以有点不好意思。”正是不打扰是他最大的温柔。傅幽人一笑,说道:“这也是你的礼数。”伏骄男见他们两个说说笑的样子,自己也不好太严肃,且伏骄男平日在军中兄弟面前从不摆圣宗的样子,如今正色起来岂不怪异?故伏骄男清咳两声,便说道:“你这确实不对!看也就罢了,你拿那把瓜子怎么回事?我平常怎么说的?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能拿百姓的一针一线,你可记得?”那流星被这么一教训,也摸摸鼻子笑笑不说话。伏骄男便道:“好了,别说这个了,略儿现在在哪儿?”傅幽人便说:“他现在正在厢房躺着,金山伺候着。”流星又一脸坏笑道:“他可累坏了,沾上枕头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