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祁溟月手中已凝结的伤口,祁诩天放下心来,听溟儿此言,他知道今日之事已激起了溟儿不轻易示人的一面,也是最为引人的一面,想到此后溟儿会在江湖中挑起的波澜,祁诩天不禁露出了笑意,“如此甚好,看来那澜瑾果真独具慧眼,选了个不错的主子。”澜瑾既在初见便选了溟儿为主,想必未来几日会很jīng彩了,不论他的用意为何,江湖乃至天下,都将因他所言而掀起风làng,只是不知,最后的结局会否如了澜瑾之意,要知溟儿可非是可轻易挑惹之人。
祁溟月也在回想先前澜瑾所言,他最后所说要奉他为主,不知其中又藏有何种深意,不知为何,澜瑾此人总让他有种看不透之感。
正自思量,门外忽然传来了疾步之声,与父皇对视一眼,不待他开口相问,门扉已被推开,却是炎瑱立在门前。
望着chuáng边相拥而坐的两人,炎瑱略略侧首,不自在的别过了头去,顿觉方才太过鲁莽,却又不得不将那边发生之事相告,只得垂着首对两人说道:“后院之内又有灰衣人现身,正与火煞楼主缠斗,除了他们,还有一人似是子尧身边的随侍,当初曾听你唤他无爻。”他本是回来换衣,不料却撞见了正要前往大厅的梵皓,而后便是无爻与灰衣人一前一后落到院中,以梵皓的xing子,自是不会放过可疑之人,听他识得无爻,而灰衣人却一语不发,十分可疑,当下便与那灰衣人争斗起来。
听炎瑱说无爻归来,还有身份不明的灰衣人在旁,祁溟月当下便起身往外行去,祁诩天随在身后,亦是露出了兴味之色。
无爻失踪多日,此番回转却还有一灰衣人相随,不知其中究竟有何缘由,梵皓若知溟儿已被澜瑾奉为主人,不知又会有何反应,勾起了唇,将溟儿揽到了怀中,随着炎瑱的指引,往那几人所在之处纵去。
第九十五章 百里
琰青自将澜瑾引入庄内,便未在前院多做逗留,以他的身份,也不应在外太过张扬,本yù去寻炎瑱,却在后院之内见到几人匆忙而去的身影,仔细看去,正是尊主与子尧一行,炎瑱也在其中,神色间还带着凝重之色。
见几人如此,琰青再不迟疑,追上前去,瞧了一眼炎瑱,又朝那暗紫色的身影躬身行了礼,“见过尊主。”
祁诩天微微颔首,脚下稍停,揽着祁溟月,对琰青说道:“传本尊之令,三日内,所有血影至云昊山庄,若见形色可疑之人,即刻拿下。”
“是。”琰青垂首应了,心里却是一惊,尊主多年未现江湖,当年手下之人也都隐去了踪迹,多年来全在暗中行事,这回不知是何事让尊主下了此令,唤回十二血影,要知血影对江湖人来说,那是如噩梦一般的存在。
祁溟月在旁听了,便知父皇虽已不在意澜瑾之事,却仍对他受伤一事耿耿于怀,那些灰衣蒙面之人与安炀的夜使绝不会没有关联,事实上,此时几乎已能肯定,那些人定为安炀所遣,其目的便是搅乱天下大会,甚至是除了澜瑾。曾有传言,“得此人者得天下”,似乎安炀对此言十分信服,若是安炀不可得,便打算令此人就此消失,不然也不会如此执意又急切的想除去澜瑾。
琰青得了令,便要去传达,他本是司职qíng报之事,此刻虽不在流芳馆内,但传令之事仍属他份内,虽不知几人形色匆忙是为得哪般,但尊主不言,他自也是不敢相问,只是迟疑的往炎瑱之处望去,口中说道:“你……小心些。”
炎瑱听得暗皇下令,琰青又口称尊主,想起当日琰青对自己所言,除了言明身份,还有那些表露心迹之语,此时听他对自己的忧心关切,心里便又起了一阵涟漪,脸上的凝重之色退去不少,却是现出了几抹温柔来,“只是去寻无爻罢了,不会有事,你且放心。”
琰青见炎瑱对他的关切有所回应,才露喜色,忽然听尊主身边的程子尧说道:“琰青大可放心离去,无爻是我手下之人,不论有何事,自有我和诩来处理,不会让你的炎瑱伤了分毫。”
此话言语之间虽是正经的毫无调侃之意,但话末所言又分明带着几分戏谑,有尊主在侧,对程子尧此言,琰青只得微笑颔首,炎瑱的脸上却泛出了些许微红,侧转了身子,轻咳一声,朝着不远处望了一望,才轻言道:“要走便走吧,还站着做什么?”
话语虽轻,犹带着些抱怨,琰青听入耳中,却抑不住唇边扬起的笑意,眼中如雾的魅色又浓了几分,再瞧了一眼那口不对心之人,才对着那暗紫身影行礼之后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