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撵仪仗,侍卫随行,又通知了一路之上的大小官员,因着平日里的君王之威,一旦有事吩咐下来,谁也不敢怠慢拖延,没几日,便都把事qíng安排妥了。
待出发之日,满朝上下在帝宫内恭送出行的队伍,望着浩浩dàngdàng的一行远去,他们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却又开始担心起另一事来。
群臣都打定了主意,两位陛下不在的这段时日,他们必须多加小心,万事谨慎,免得待两位归来,从他们身上寻出什么差错。
队伍往北面而去,此行要去的行宫便在那里,刘易骑着马随在王撵旁,走了不多远,示意得令先行一步,快马扬鞭,不一会儿便离了队伍,往前而去。
另一侧的山上,有两人的身影骑在马上,一人白衣如雪,纱笠垂肩,一人身着紫袍,有半张金色面具覆于脸上,两人注视远去的队伍,相视一笑,不一会儿,便听到身后传来了话音。
“陛下。”刘易策马而来,停在了两人身后。
“主子!”欢快的笑语声在刘易话音落下不久便随后响起,跃来的两道身影一个活泼一个温婉,正是红袖和莹然二人。
(三)
难得出宫远行,两人都满脸欢喜,这回听说能随着月皇陛下一同出宫,差点便叫她们欢喜的连觉都没睡好。
“既然都到齐了,这便走吧。”祁溟月朝身旁之人示意,“诩。”
祁诩天点头,“往东。”
御驾北行只是掩人耳目,他们此行究竟是要去何处,只有一人知道。祁溟月骑在马上侧首朝并驾之人瞧了一眼,父皇至今仍未告诉他究竟是去哪里,他也不问,总之到了便会知晓。
刘易在前,祁诩天和祁溟月策马居中,红袖莹然已久不出宫,此时随在两人身后都是满心雀跃。
一行人一路往东,不知目的地是何处,偶尔也会在某些地方略作停留,几人就似游山玩水,祁诩天似乎并不急着赶路,每到一处也总有落脚的地方。
祁溟月看的出来,他们每到一处,负责安排的都是江湖中人,换言之,眼下他们的身份已是暗皇与水月,父皇脸上的面具早已成了暗皇的象征,凡是江湖众人,一见便知,故而一路之上往他们身上打量的目光才会那般古怪。
暗皇与水月公子自当年一现之后,失去了踪影,无人能够寻得,在江湖中流传着各种说法,但唯一被所有人认同的,便是至今为止,江湖的各大势力仍在暗皇掌控之下。
传言中的人忽然现身,也莫怪会引起那般的窥探,就如此刻……
为免引人想起他月皇的身份,祁溟月此时已换了一身浅翠色的袍子,浅淡的青翠之色,在日光下看来透着几分清雅,也存着几分艳色,悠然坐于窗边,他正端起茶盏,便察觉了楼下有人正探头往上瞧着他。
难道又是江湖中人,意yù与他攀谈结识?放下茶盏,他还未来得及叫刘易前去问个究竟,对坐之人已沉下了脸色,“此处虽是琰青炎瑱的地方,看来却也并不比他处好上多少。”
不管到何处,溟儿总是会引来他人的窥视,为了免得有人认出溟儿的身份,已让他带了纱笠,可惜光是水月公子几个字便已令人趋之若鹜,也让他大为恼火。
随着溟儿长成,登上皇位,当年的皓月之姿到如今变作了如何引人的姿容,溟儿自己恐怕并未察觉,那般的容貌,还有不自觉露出的神qíng,叫他恨不能把所有瞧见了他的人都从这个世上灭去。
祁诩天眸色一沉,冷冷的朝下扫了一眼。刘易在邻座见了他此刻的脸色,不需吩咐,已起身往楼下而去。
祁溟月早已习惯,扬起了嘴角,为他杯中添了些酒,“诩不会是想要我在用膳之时也带着它吧?”
指了指搁在chuáng边的纱笠,他轻笑揶揄。
“若是可以,我倒是不介意,到时溟儿不便用膳,就由我来喂你进食,此法可好?”祁诩天抬手把筷间夹着的菜递到了他的唇边,看着他张口含住,说话的语声愈见低沉,眸色也逐渐暗下。
可惜宫里戴不得纱笠,不然他真想时时刻刻把溟儿整个给掩起了。
瞧着祁诩天的眸色,祁溟月目光闪过笑意,幸而宫中之人多半是垂首说话,不能直视于他,不然岂不是日日都要有人遭殃。
红袖莹然在旁闻言抿嘴而笑,这一路上可没见天帝陛下少担心过,好像生怕月皇陛下被人看了去,又小心的瞧了一眼邻座举止亲密的两人,她们低下头去只管吃菜,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