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地往他体内输真气,叫道:“快上树啊,你快上树啊。” 棣的双手搂住我的腰,身子往上一耸,我觉得脚离了一下地,又落了下来。
“快啊,你使劲,把咱们带上去!”天啊,棣怎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病了呢,我拼命地给他传内力,恨不得身生双翼,带着他飞出这险地。
棣脸色苍白,咬着嘴唇,直望着我,伸手托住我的腰。忽然,我腾空而起,然后又落下来,脸上身上也被什么东西刮得生疼,吓得尖声叫起来,双手乱抓,抱住什么东西,惊魂未定,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定定神,发现自己已经在树上,死死抱住一根树枝。
棣呢?棣在哪? 我慌忙向下看去,棣扶着树大口喘着气,四条láng抬着头向我看,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大叫:“棣,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还不上来?” 棣抬着看看我,qiáng笑着说:“你先在上面等一会,我一会就上来。”
他的脸色白得如同一张纸,汗如雨下,好像连站也站不稳,扶着树的胳膊也抖得厉害。
我突然明白了,生病的棣没有足够的力气把两个人都带上来,只好把我送上树,他是想救我。我哭了,傻子,你以为我就能乖乖地在树上看你被láng吃了吗?你以为你死了我就能好好地活吗?
láng又慢慢地往前走,离棣越来越近。
我想往下跳,可树挺高的,有点不敢。看看那四条láng,咬着牙,闭着眼,大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往下跳,咚!屁股摔得好疼,腿好像也扭着了。不管了,护着棣,背靠大树,想吃就先吃我吧。
棣俯在我背上,流着泪,“傻子,你跳下来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把你送上去的。”
我盯着呈包围状围上来的láng,咬着牙说:“你等着,等咱们逃过这一劫,我一定找你算帐。” “那咱们要是被láng吃了呢?”
“那到了huáng泉我也不饶你。” 棣不说话了,只是把脸贴在我肩膀上。 我凝神聚力,把所有的力全提在右手掌上,对láng对持。
终于,一条láng忍不住了,扑过来,我不敢看,闭上眼用力一掌击出,一声惨嗥,那条láng翻滚在一边。
紧接着“嗖”的一声,立刻又是一声láng嗥。 怎么回事?我睁眼一看,一条láng在地上挣扎翻滚,一支竹箭cha在它胸膛上。剩下的láng登时四散。
过了一会,脚步声响起,一个人从密林深处走出来。 我再也没有力气了,连惊带吓,抱着棣瘫软在地…
救我们的人扛着死láng,带着我和棣回到他住的地方。
我第一次见到会有人这么穷的。以前看到家徒四壁不大理解,现在懂得了。一间破木屋里只有一张硬板chuáng和一个架子,chuáng上堆了一chuáng看不出什么颜色的露出棉花的被子,所谓架子也只是几块石头垒在一起,上面搁了块粗糙的木板,板上放了几个破碗。屋子中间有个小坑,里面点着火,上面有个架子,吊着锅。
chuáng上还躺着一个人,面向里睡着,看不到脸。
我喜欢gān净,若在平时,打死我也不肯让棣睡在那张脏得只能看出黑色的chuáng,现在没有办法,只好把棣放在那人旁边。
我继续给棣搭脉,然后让救我们的人带我去采药。
那个人看起来很老实,见我为棣诊治,嗫嚅了半天,然后求我也瞧瞧chuáng上原先躺着的那个人。
我看了看那人的舌苔,又翻开他眼皮瞧了瞧,再为他搭脉。
搭脉的时候看到他手腕上有伤,顺手捋起他的袖子往上看,只见他手臂上斑斑驳驳的伤重叠在一起,有的地方化脓已经露出了骨头,扒开衣服再看,身上更是惨不忍睹,到处上着夹板,摸一摸肋骨,有的已经断了,再往下摸,腿骨也碎成一截一截的。
我吓得缩回手,回头瞪着那个人,说不出话。
那个人急忙摇手,说:“不是我,不是我,我前几天在山下遇到他已经是这样了,我只能简单地为他处理一下伤口,接一下骨头,可是他一直发热,这个我实在没有办法。”
我立刻为那个病人搭脉,这人的病可比棣凶险得多。 我立刻让救我们的人带我出去采药,回来后分别煎,给那人和棣灌下。
棣和那个人的高烧一下不下,我的嘴唇都咬破了,在又小又黑的屋里来回地转,最后想起遇到láng时我给他输入真气时他一举把我扔到树上的事,不知道把真气输入他体内能不能让他的病qíng好一点。盘膝坐在chuáng上,让救我们的人把棣扶起来,慢慢地将真气输进去,顺着他体内经脉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