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_作者:筱叶(189)

2017-07-22 筱叶 hp同人

  审案的知府听得不耐烦,醒木一拍,问:“那这个阿明和他奶奶呢?去哪了?”

  众人面面相觑,就听一个男孩说:“中午下学的时候我看见阿明哥哥牵匹马回来,好像不大舒服的样子。”

  另一个大婶点头道:“我也看到了,后来他奶奶就出门了。”

  知府yīn沉着脸,再问:“那么没人看见阿明出门了?”

  众人皆点头。

  知府把醒木又一次重重地拍下:“那这个阿明到哪里去了?!”

  平度的心qíng再次被搅得乱透了!李章的凭空消失,更坐实了他的不简单,而对他这样神出鬼没的变装功夫,平度知道想抓他才真是海里捞针。他开始觉得谈锦博的事他根本就不该cha手,悄悄劝姐姐离开谈家避祸后,自己也不肯再见谈锦博。

  十月,朝廷彻查宁州侵地案的钦差到达云南,比钦差更早到达的,还有靳白。

  靳白离京时虽然把暗卫系统jiāo给了穆严,却并未真正放开对暗卫的控制。他那来自于家族传统的责任感,使他无法当真飘然于世外。虽然他无比羡慕师祖的潇洒恣意,他却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做到。

  靳家先祖是和太*祖皇帝一起长大的伙伴,陪着他做了皇帝立了国,在各藩王的威压下始终维护着皇帝的尊崇地位,甚至因此被设计行了宫刑。太*祖皇帝感念他的忠心,将他留在宫中,封少府卿,领管皇室钱财及皇家衣食住行。

  靳家先祖看不得藩王对皇帝的各种刁难和欺rǔ,耿直相护,因向藩王讨要供奉而与当时势力最大的陈王立下赌约,靳家长房子孙自此弱冠即娶,得子即净身入宫,而藩王对朝廷的供奉也自此定例。

  其后数十年,靳家皆以此赌约为祖训,长房长子幼入宫廷陪读,及长留得子嗣后净身入宫,少府卿一职几如靳家世袭。

  因成年净身风险极大,靳家其余子弟皆自小学医,虽然数十年间从未发生过因净身而殒命之事,但当事人多数命不长久,到靳白的爷爷时,入宫尚不到五年即一病而亡。长房一脉更是因此而人丁单薄,几乎代代皆为单传。

  烈帝扫藩成功后,国中不再有来自藩王的重压,靳白爷爷的过早去世也让烈帝颇为感伤,进而下旨终止了靳家的这个祖训。

  宣帝末年,成人后的靳白父亲头一回以完全之身再坐少府卿之位,终结了折磨靳家几辈人的魔咒,却不知为何,依然只有靳白这一个儿子,而先辈留下的责任也依旧向下传承着。

  靳白自小听着这些故事长大,却不像先辈们那样安心接受属于自己的命运。八岁时他离家出走,遇到四处游历的郑一晏,被郑一晏带在了身边。五年后,靳白回家,不久就被送入宫中陪读,开始了他作为靳家后人的责任的延续。

  所以,无论是穆世通定义的“天生反骨”,还是他自己时时表现出来的随xing不羁,他的本质里,却是和穆严相同的以皇帝为中心的对大魏朝的绝对忠心。这也是他既怂恿了李章的放开,又在最后关头放弃了他的主要原因。

  当一切不矛盾时,他希望李章能成为自己没法做到的人;而当这危及到皇家天下时,他的选择也同样无需选择。只不过他比穆严更喜欢不肯认命的李章,这让他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体会到那种向往自由的心qíng。

  宁州屠寨案的报告一到京城,靳白就知道了,仔细看完,第一反应就想到了李章,随后哑然,进而苦笑,想起那个安静却敏锐细致的人,心里仍是当日一样的绵密疼痛。

  随后而来的报告,却是宁州主理对宁州暗卫网被人私自征用的反调查报告。靳白真正动了心,开始仔细关注宁州的qíng报,发现竟是一桩牵涉极大的侵地案时,更确认了心中的想法。他暗中指示白杉让宁州一切照旧,适当收减反调查的力度。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等来了这份宁州侵地案的完整报告。他知道这不是他的暗卫能自主做到的事,确认之时,心中为李章依旧坚守的原则和立场而满是欣慰,进而再次感到了愧疚。

  他几乎没多思考就赶到了云南,在消息点放进自己约见的信息,却一直也没等到李章的回应。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李章早在决意赴死的时候,就已将自己隔离于他们之外了。而他,也早在那一夜,就不再是与李章月下对饮的自己了。他们各自兑现了诺言,早已互不相欠……

  靳白怅然离开了云南,没有关注侵地案的最后结果。穆严表彰了宁州暗卫,报给司马逸的结果却让司马逸起了疑心。只是白杉至今都对当初之事耿耿于怀,虽然也猜出了一二,却借口消息未经证实而压根不愿对司马逸多说。司马逸顿时觉得缺了靳白的暗卫非常不顺心,大笔一挥,又把靳白召回了京中,继续当他的光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