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两人领命而出后,吴子俊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李章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想不到,吴大哥也有害怕的时候!”
吴子俊有些尴尬地扶了把头上的帽盔,叹道:“苏将军从前虽然严厉,却并不苛刻,只是这次事后,确实有了些不同。处置张羽时,我冲去求qíng,苏将军的神qíng,让我想到了荒原上受到bī迫的láng……”
李章无语,无法理解苏青阳的感受,也就岔开了话题:“原以为苏将军会细问一番,路上我已粗略想了一下。前锋营二万士卒,百人为组已极为繁复,不如千人大队配合变化更来得简洁慡利。苏将军说的不错,两军对垒气势为先,过于琐碎反倒是舍本求末了。”
吴子俊点头:“有道理。只是这千人大队的配合……”
“是啊!这不像你我三人的阵,剑意眼神皆能传达,需要有个显著而简单的令标才好。”
吴子俊赞同,沉思着想了高台旗语等方法,却又局限于阵地战,难以适应前锋营的机动穿*cha。李章好奇于前锋营的作战方式,吴子俊便耐心地讲解,时时cha举战例,简单明了。
李章听罢皱起了眉头:“若是苏将军惯于如此机动地使用前锋营,只将它变做三人阵应可应对。无需根据指挥的号令,只按编排好的顺序往复掩杀。只要编排得合理,应能做到攻防皆备。”
吴子俊先是一愣,细思过后也觉得可行,两人并轡缓行,低声商议,直行了两个时辰方才回到前锋营,把候在营中的张羽急得直转,远远看见两人的身影就迫不及待地上马迎了出去。
急促的马蹄声惊回了吴子俊神思,待看清是张羽,不禁生气地挥了一鞭过去:“吓唬人哪!”
张羽一闪避过,同样生气地瞪了吴子俊一眼,转而看着李章问:“怎么去了这许久?苏将军怎么说?”
李章笑着让张羽放心:“苏将军虽不看好,仍是答允了我们在前锋营试练的请求。我和吴大哥一路商议,才慢了行程。”
张羽又盯了一句:“别的呢?”
李章不明所以,吴子俊cha嘴道:“这小子竟然还为凌云聪分辩!苏将军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张羽大张着嘴,好半天才苦笑着对李章说:“凌云聪的事日后当能水落石出,只是你这当面不让的脾气,又是啥时候来的?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李章笑了一下,转眼看向无边的天际,静静地说:“躲不过的,再退也是躲不过。不如抬起头面对,或者还能找到生机。”他看向有些愣怔的张羽和吴子俊,继续说道:“我不会再把自己置于受人摆布的地位,我的命运,我要自己把握。”
李章说完又笑了一下,落日的余晖为这笑容晕上了金边,让愕然的张羽和吴子俊面面相觑,都觉得眼前的人好似脱胎换骨般,已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少年。
第90章 新阵
李章留在了定北军,和兵士们住在一处。芷清原想在并州寻家药堂挂单诊病,好离李章近些,却因容媛和孩子的身子始终不得大好,加上容夫人又反复挽留,便依然留在了容家庄。
其时合并过来的定东军士卒俱已分入各营,张羽没了教习的对象,苏青阳便让他拟定教程,着手准备开chūn后的新兵招募与训练。张羽无奈,郁闷地在放逐中做着不甘愿的工作,唯有因放逐而附带的自由让他稍稍满意,便经常去前锋营,与李章、吴子俊一起,共同编排前锋营的适用阵法。
吴子俊在前锋营日久,威望颇盛,本来有心带挈,李章却不肯领qíng,仍从低级兵卒做起,日日与士卒同cao同练,夜间方去吴子俊帐中研讨阵法。他自己问心无愧,也没想去防备人,及至谣言暗暗传开,才发现竟然拖累了吴子俊,不禁十分抱歉。
吴子俊带兵和他的武功一样,凌厉豪阔,以能压人,营中但凡爱使心眼折腾的,几年下来不是自作聪明弄丢了xing命,便是不得升迁自行挪走,已经很久未曾有过如此闹心之事。偏偏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且非只限于前锋营中,就更让吴子俊好像老虎捉刺猬一般根本无从下手。
张羽如今是个闲人,自然更容易听到闲话,原本还担心李章更受影响,结果反是吴子俊气得在帐中直发脾气。张羽看着满脸抱歉的李章,拍了拍吴子俊的肩:“什么大不了的事,气成这样!小章自己都不生气,你这样可就落人下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