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劫_作者:慕容春华(118)

2017-07-23 慕容春华

  佛帝到了。而宏道正好刚刚练成了神功。佛帝站在石城阙的边沿上,不怒自威的脸深沉而刚猛,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而宏道悬浮着坐在离石城阙顶大约七丈的空中,俯视着佛帝,平和中有微笑,微笑中带点嘲讽。两个和尚对望着,一时间都不说话。

  良久,佛门皇帝叹道:“你服食了血色甘露,练成神变功夫了?”

  宏道悬浮着坐在空中,道:“对,这是腾空坐云法。”

  “能悬空坐禅多久?”

  “贫僧修为尚浅,大约半柱香时辰吧。”

  “那么,随口摄魂法,定身法,搬运法,元神穿物法,隐形法,分身术等等法门,你都能以真力御使了?”

  宏道在空中松开膝盘,直落下来,无声无息地稳稳站在山顶上,大声叹息道:“差不多了。”他伸手一抹,抹掉了脸上的易容物,恢复了本来模样。

  佛帝道:“这位年轻人也服食了血色甘露?”

  “他才真是有缘人。”宏道笑着说,“你令右天王使出种种诡计,其实却是在成全他。龙卷风送他来昆仑,这等奇遇,只怕当真千古少见。如今他大约可以和你那金刚天王一搏了。”

  佛帝听后,沉默半晌,叹息道:“真是天意难违。老衲在昆仑山一带,长留了近十名手下,年年换一次信鸽,几处香堂,均备了千里快马。不想老衲还是来迟了一步。血色甘露已经生之又灭,聚之又散。宏道,如今你神功已成,不会再躲了吧?”

  “怎么,你还想杀我?”

  “你以为你练成了摄摩腾jīng通神变功夫,便已天下无敌了么?摄摩腾的神变功夫,最后不是仍旧作古,化作尘泥?”

  宏道一听,顿时怒道:“尉迟长孙!你明不明白,你rǔ我白马寺始祖,也就是在rǔ我中原佛门?须知没有我白马寺始祖于汉时以白马驮经人洛阳,又岂会有中原佛教今日之局面?”

  “你说的是东汉年间的事。佛门今日之局面,也是摄摩腾的功劳么?真是贪天之功!当年李氏起兵争天下,我尉迟家族在俗者,随军打仗,在佛门者为其打探军qíng,筹措军粮。到得李氏得天下后,因其自称其李氏乃老君后人,所以与道门同宗,才有武德八年高祖李渊下诏,正式为三教排位,道一儒二佛三。我佛门受此奇耻大rǔ之时,摄摩腾可曾出声发言?到了贞观九年太宗李世民又诏曰:‘老子李姓,是朕之祖,各位称号宣在佛先。’此时是谁出与争?是我尉迟家族在佛门者智实大师,摄摩腾又何在?所以说本朝佛门有今日之盛,乃今人之功,与摄摩腾无关。”

  宏道哑口无言。因为佛门皇帝所说的是史实。

  “奇耻大rǔ啊!”佛门皇帝沉声叹道,“智实大师为佛门抗争,被李世民下令打了一顿板子。这一顿板子伤不了筋骨皮ròu,可伤的是佛颜佛面佛脸!伤的是我尉迟家族的族颜族面族脸!打了板子后,李世民于心不忍,才又宽容佛教。老衲在朝中做功德使,事关道教,处处制肘不说,事关佛门,仍然处处制肘。老衲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兴盛佛门,把唐代皇帝排错了的道佛次序排回来!宏道,你敢说老衲做错了?”

  宏道宣佛道:“阿弥陀佛!这是你的表面文章,你以道佛争序为由,行一统佛门之实,想为霸佛门才是真心所在。你任功德使时,向我白马寺讨要始祖的《阿含经》,我白马寺不给你,你便扣下我白马寺每年度牒的十之有八,再将度牒私下卖了,去养你的佛门卫士和两万佛兵。尉迟长孙,你自从组织了至尊教后,将我白马寺三大纲当作奴隶使唤,qiáng迫白马寺七百多名方外人成了你的佛兵,东调西遣,不得清修之静。白马寺不甘受rǔ,令我暗修神变功夫。你派在寺中卧底的人听到一点风声后,报了与你,你便派人来抢神变秘籍。qiáng索也好,硬搜也好,这都还可以说是qiáng食弱ròu,千古如此。你却为何要对在下使出迷qíng乱xing的邪术,让贫僧一看见文安公主从室内走出来,便上前跪下求欢,以至gān出有rǔ佛门的事,让道教耻笑了一二十年?这不是太卑鄙了么?”

  尉迟长孙一听,顿时轰然大笑:“你这蠢才!你才明白这一点?”

  宏道怒斥:“卑鄙!你枉为大宗师,竟行宵小之事!”

  佛帝不笑了:“你这蠢驴!你一直以为是老衲对你使了迷qíng乱xing之邪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