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主道:“老衲不会让教主失望的。宏法,去将《阿含经》梵文原本取来,jiāo与师太,带给教主。”
到了此时,宏法再也无话可说,只好掠回他的静室,从密室中取出三卷梵文原本的《阿含经》,再掠回摄摩腾墓,将经书奉给寺主。
寺主接过经书,恭恭敬敬地跪下,上座和尚和宏法维那在寺主身后跪下,各自垂目,默默颂经。
白马寺三大纲礼拜完毕,一齐起身,默默退在一边,各自合十垂目。天昊师太冷笑一声,走上前去,跪在经书前,拜了几拜,起身将经书拿起,揣人怀中,然后一挥袖袍挟起先被宏法点了动xué,又被她点了昏xué的阳chūn霞,身形一晃,上房而去。
宏法大师眼见白马寺镇寺之宝竟被人硬索而走,气急攻心,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寺主和上座望也不望宏法一眼,各自默默转身离去。
宏法在摄摩腾墓前跪下,拜伏下去,失声痛哭起来。
天昊师太得到了经书,挟着阳chūn霞,飞掠出了白马寺,沿着洛阳城外的马道向西飞掠而去,她此时尽展轻功,快逾飞马,直飞掠了近一个时辰,已经在洛阳城西边大约五十里外了,她才停下身形,向等在官道旁的两辆马车走去。
马车是双马轻车,车厢用木制但包了铁皮十分牢固。有车窗,但用绿丝绢遮住。这是官家内眷所用的车。
天昊向马车走去,一边招呼:“净定,你怎么了?瞌睡了吗?
赶快准备回家!”
没有人答应。
天昊顿觉不对,她有三个帮手,带着两个马车夫在这里接应,谁也不敢大意的,莫非出了事了?
没容天昊查看,马车旁边突然多了一个怪人。这个怪人面色红润,犹如童颜,但那一头在头上盘了无数匝的头发,却是根根雪白,用二根儿臂般长,指头般粗的玉簪别住,不让它掉下来。他的胡须很长,长及胸腹,也是雪白的,他身上穿着一袭单道袍,又脏又油腻。他打着赤脚,却比常人高出大半个头。
天昊倒吸了一口冷气:“轩辕集?”
那道人道:“说对了。正是轩辕集。”
“你要gān什么?贫尼可是钦命在身的。”
“你那一套可以用去对付白马寺和尚,可对付不了我轩辕集。你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百年前就什么诡计都会使,可是也很少有让我轩辕集上当的时候。什么钦命在身?二十年前,唐德宗贞元21年初,那时候你和你师父还可自夸钦命在身。
皇帝都换了三个了,顺宗,宪宗,穆宗都去世了,现在的敬宗皇帝,丧事刚办完,马球场上已是大显身手了。宫中的皇帝,谁还记得当年德宗皇帝流放了他的第七个女儿文安公主去星宿海?
谁还记得在长安静善庵中选了十二个尼姑陪文安公主前去星宿海?你居然有比我轩辕集还老的脸皮,敢自称钦命在身?”
天昊大怒:“轩辕集你武功天下第一,要杀就杀,我天昊可不怕你!”
轩辕集笑道:“杀你gān什么呀?你把阳家姑娘留下,把你骗来的三本经书给那姑娘。你自己尽可回去复命,又何必故作悲壮?什么死不死的?老不死的轩辕集都还没死,你死哪门子?”
天昊听说不会杀她,放下了一点心事:“轩辕集你武功天下第一,废话也是天下第一!”
“这倒是真的。你走不走呀?不走我可要杀你了。”
天昊放下阳chūn霞道:“我走我走。”
“就这么走了吗?”
“还有什么?”
“经书呢?”
“从白马寺出来,那经书就放在阳chūn霞怀中。”
“那是假的。梵文原本在你身上。快jiāo出来!”
“轩辕集,那是我佛门的经典,你身为道家,也想抢吗?”
“我想抢吗?我想抢我不会从白马寺中去抢吗?为什么要借你的手去抢?此话要传了出去,比天下人听说轩辕集不会喝酒还可笑。那经书是当年宏道和尚得到的,如今理当传给他的女儿。快jiāo出来。”
“贫尼若是不jiāo呢?”
“整天嘻嘻哈哈的轩辕集杀人照样不眨眼。”
“原来你那随和喜乐是装给天下人看的?”
“是又怎样?赶快把经书还给阳姑娘,我要为她解xué了。”轩辕集说到这里,眯着的双眼陡然一睁,两道亮光从他的双眼中she了出来,足足有好几尺长,几乎就要she到了天昊师太的身上,天昊师太吓得连退三步,无可奈何地从身上摸出经书,扔了出去,说:“我的人呢?你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