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chūn霞身形一纵,一手去扶白马寺主的肩头,另一只手掌便去击打白马寺主的丹田,意图将白马寺主集聚在丹田中而运送出去狂冲心脉的真力击散,阻止他自杀。可是她迟了。她的功力比之白马寺主,差得是何等之远?她哪有能力去阻止他自杀?
白马寺主已经自己震断心脉,西天见佛去了。
“前辈!前辈!”阳chūn霞焦急地喊。
一条灰影一闪,宏法大师已经到了二人身边。他先出掌推在阳chūn霞肩头上,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将阳chūn霞推开一二丈远,然后他扶住白马寺主的肩头,将他轻轻放在禅chuáng上,宏法自己跪下去,涕泣道:“师父!”
阳chūn霞大惊,宏法大师和她的亡父宏道是师兄弟,宏法大师称白马寺主是师父,白马寺主自然也就是宏道的师父了。那么,就应该是她阳chūn霞的师爷——她却bī死了她父亲的师父!
阳chūn霞翻身跪下,膝行过去,哭喊道:“师叔!小侄急于知道先父的事,不知道师父他——”
宏法喝道:“住口!这里没有你的师父!也没有你的师叔!你赶快走吧!”
“师叔——”阳chūn霞哭喊。
宏法大师双掌齐出,击打在阳chūn霞的双肩之上,顿时将阳chūn霞打飞出方丈室去,阳chūn霞落在方丈室外的台阶上,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上座站于方丈室外,合十颂佛道:“阳施主请立即离去。寺主辞世,白马寺善后之事很多,谁也无暇顾你。白马寺主已为你而死,你与白马寺的缘份从此已尽。请快离去。”
宏法将阳chūn霞击打出方丈室,并未击伤她。阳chūn霞起身跪下,向着方丈室叩了四个头,涕泣而去,阳chūn霞在白马寺外呆立半响,心想事已至此,何不去找轩辕集问上一问?轩辕集说他到华山找人下棋去。那就到华山去找轩辕集吧。
阳chūn霞主意已定,便沿着官道往华山而去。在洛阳——潼关——西安之间,有一条很宽的大官道,这条大道在和平年代是一般官道,在战争年代则是兵马道。是联系西京与东都之间的纽带。官道两旁多人烟,集镇,倒也繁华。
阳chūn霞走出洛阳不到三十里,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阳chūn霞闪到官道旁的一间屋后,不时,只见一位官差,两位和尚,骑在马上打马飞奔,向长安方向急驰而去。
阳chūn霞明白,白马寺主突然去世,报到了洛阳皇宫,洛阳皇宫大约觉得非同小可,又急忙派人向长安有关官衙报信去了。
阳chūn霞想,他们是去长安左右街大功德使处报信?还是直接报进皇宫?
想到这里,阳chūn霞顿感不解:二十一年前,文安公主纵然与白马寺主和尚私通,但文安公主因此被流放星宿海了,而且因难产去世了,和尚也被流放岭南了,当年的德宗皇帝也死了,这二十年中间,换了三个皇帝。没想到因为自己现世,就使白马寺主自杀,有人因此飞报西京,这中间究竟有什么事qíng使得这些人大为紧张?
阳chūn霞买了一匹马,一柄长剑和一些gān粮,加速向华山行去。她要尽快找到轩辕集,象轩辕集这种据说活了二三百岁的仙人,天下不为他所知的事qíng不多。他应当能解开这个谜。
huáng昏时分,阳chūn霞行过了观音堂。一路上,她注意寻找那一官二僧的行踪想看他们落脚在什么客栈。可是,直过了观音堂,她仍然没有看见这一官二僧的行踪。她猜想,他们大约是连夜赶路了。
阳chūn霞也决定连夜赶路。
戌时将近时分,她赶到了陕县附近,远远可以看见从陕县城中漫出的灯光。阳chūn霞正待绕城而过,却发现官道中间默默站着一个虬须大汉,这人手握一对长柄铁斧,杀气腾腾地站在路中间。
阳chūn霞勒住马,沉声问:“你是谁?要gān什么?”
那人声若雷霆地道:“小姑娘,这里是三门山三鬼的地界,不留下买路钱,从来还没人过去过。”
“原来是三门山三鬼。你是入门鬼?”
“知道了就好!快把买路钱jiāo出来吧。”
“后面断我后路的那位大约是神门鬼了,那么鬼门鬼呢?为什么不出来?”
入门鬼道:“他酒瘾还没过足——怎么?你要他来杀你才过瘾?”
“叫过来吧,一齐打,免得去西天的路上,三鬼不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