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哥哥,你就别再责怪钟大哥了……”
“写下易容要用的东西,然后潜进朱府看看。”语气不容拒绝,万俟向远看也未看地上的人。
“好……”将眉毛拧得整张脸都快要皱到一起,青兰偷偷望望坐在chuáng边淡然喝茶的人,极不qíng愿地磨蹭到一旁书案前,研磨把易容用的药水、粉末名字详细写出。
先是坐了半个时辰,后又跪了半个时辰,钟修低头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听一直沉默的万俟向远开了口。
“两日时间,查清有关朱家的所有事。”
“是!”不敢再对万俟向远的吩咐有任何马虎,钟修目不斜视地回话。
估摸着再过一会儿,去买东西的人就该来了,万俟向远开始逐个赶人:“现在就去。”
“是,属下告退。”
万俟向远对青兰纵容非常,这点单从称呼就可以看出。而青兰剔透玲珑,xing格讨喜,用在万俟向远身上的心思也是显而易见。
正是因为如此,来时钟修才没有将身后鬼鬼祟祟跟着的人赶走。只是早早从寒炤阁离开的他,根本不会想到,相较对于青兰的纵容,万俟向远花在衍墨身上的心思,才真正叫人无法相信。
等待半晌不见人写完,万俟向远出言催促:“别磨蹭,快些。”
“这就好,这就好……”论机灵,难有人比得过青兰,如此意味明显的赶人做法,她又岂会察觉不到。
“过会儿,向远哥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qíng要办?”
“嗯。”望着楼下来去路人,万俟向远心不在焉地应着。
一脸的委屈表qíng,青兰只好低下头去继续写字。
好巧不巧,这时衍墨在大街上转完一圈,看过二楼窗口之余一人身影后,便定下心神走进风雨楼。
楼上一溜雅间门扇旁,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片jīng雕细琢,镂空字周以笔描金,雅致且不俗气……
“素兰”、“幽竹”、“问雪”、“瞻雨”……衍墨边走边看,直到最里面一间门前,才停住。
“叩、叩、叩——”
里面不只一人,但这时若再转身,定然瞒不过屋里人耳朵。
“进来。”没料想人来得如此早,万俟向远瞥眼抬头望向门口的青兰,忍不住皱起眉。
真是好巧不巧……
“萧大哥。”没有之前几回见面的热络直慡劲儿,青兰勉qiáng笑了笑。
“青兰姑娘。”衍墨全做未觉,点头关上房门走到万俟向远身边。
“买的如何了?”在心底给钟修罪加一等,万俟向远展眉对着身边椅子抬抬下巴,示意来人坐下。
默声走前一步,衍墨只站到椅子边,没有坐。
“买了一些。”
看着有些守礼过头的人,万俟向远伸手将东西接过。
“买的年糕?”
“是,还有窗花。”
将另一手中的东西一同送上,衍墨莫名觉得这屋里气氛怪异的紧。背后两道目光实在……难以忽视。
“坐下,衍墨。”碍着屋里第三人在,万俟向远没有说什么,只随手拆着包裹年糕的厚油纸。
规规矩矩直身坐到椅子上,衍墨随便找了处不起眼地方将视线投过去。
许多道理他明白,万俟向远的身份地位,身边多留几人再正常不过,又怎能真为个什么人误了香火?所以最初在楼下看到时,虽有惊愕,却没生出什么怨意。只是不知怎的……街上一圈逛回来,反倒开始不自在起来。
翻开细细包了三层的厚油纸,万俟向远刚掰下块huáng米红枣糕还不等递出,就被个gān巴巴的声音打断了。
“向远哥哥……huáng米年糕是半生的。”
满脑子纷乱心思突然就被这话给搅得一gān二净,半点不剩,衍墨实在没忍住,就这么笑出声去。细细看着想将年糕递过来的人,便觉那些烦乱根本不值困扰。
以死士身份相守相护,未尝不是好事,能与寒炤阁少阁主共枕一世的人,岂会轮到个男子……
再者守何人,护何人,哪里能贪得往来对等?
盯着层层叠叠被油纸包着的年糕,青兰顾不及万俟向远之前不虞脸色,赶紧借这机会,把想了半天的话说出去:“向远哥哥,明天就是小年了,大哥又回不来,不如咱们一起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