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夜没有寒星剑,没有任何能败露人身份的东西。有的,仅是一把匕首,一个人,还有一瓶毁蚀人面容的毒药。
为的,是以防万一,不牵累那人。
被他今日所言所为气恼的那人……
以所能的最快速度赶在来人靠近前进入朱全礼卧房,衍墨轻拂半老妇人睡xué,将手中短匕抵上其静脉作为威胁,再敲醒旁边之人,捂住口鼻。
“朱玉琼婚约男子何人?”
朱家世代读书人,岂经得起这般!朱全礼惊恐下死死握住蒙面人手腕,想说又不能。盟约死誓,哪还由得他!
时间何等紧迫,衍墨背上冷汗涔涔留下。二人xing命被制,竟也不肯说?!
拼尽全力挣扎着,朱全礼只盼活下命来传信出去。只要那边一得知……定可以将麻烦处理得gāngān净净!
忽的,脑内灵光一现,衍墨低下声音威胁:“朱老爷可是要朱玉瑶去给她姐姐做伴?”
朱玉琼之死并未传开,兴许……还有机会。
果不其然!朱全礼目眦yù裂,万般愤恨地望着蒙面人。片刻后,终于停下挣扎,眼里已是一片死灰。
衍墨松开手掌,静静等待。
依旧是赌,赌朱全礼为了朱玉瑶xing命不会呼救喊人。否则惊动靠近之人,就是无边麻烦!
“寒烟教少……”
人近!衍墨未等朱全礼说完,移指浅拂其睡xué,扯平被子翻窗而出。尽管可惜,却也无可奈何……
一进一处。
险险躲避过一身杀气的男人,衍墨迅速离开。掠走前,两道利器入ròu声隐隐从门fèng里传出。
桥石已非南方,被汗浸湿的衣衫给凉风一chuī,冷得十分刺骨。没有从院门走进,衍墨扯下面上黑巾悄声翻过院墙。
蓦地,脚步滞在院里,怔怔一步也移动不开……
一正一右的房里,两道呼吸绵长低浅,清清楚楚。
没什么,没什么……
不断在心里重复着,衍墨低头走到院里的石桌旁坐下。
一路未有办法缓下的急速心跳生生被遏制住,一点一点没了力气,恢复往日速度。
夜,如漆如墨。
一分分,深了又浅……
一个时辰,也或许两个时辰,衍墨回过神,静静闭上眼。喉咙里酸酸涩涩,心底黯然一片。
不知何时,背上的衣衫已经被夜风chuīgān,不再粘腻难受,却始终不gān净。
死士。
流血,流汗……
脏了里面那人,脏了这清雅小院……
第69章 君是自可留63
心烦,愁恼,总之不得酣眠。恍惚一觉睡去,万俟向远警醒睁开眼睛。
院里有人!?
微微辨别之后,终于不确定地开口:“衍墨?”
如同条件反she一样从石凳上站起,衍墨望着房门有些尴尬。
“属下在。”
皱眉,万俟向远沉换口气,坐起身。
“在院子里做什么?”
“没……”忍下走近念头,衍墨轻声回道。这院里,还有人在睡着……
“那为何不进……朱府出事了?”朦胧睡意顿无,连带刚清醒所致的一丁点迷蒙也消失不见,万俟向远随手披上外衫下chuáng去推房门。
“是。”据实回了话,衍墨暗暗犹豫着要不要在半夜将事qíng前后回报上去。
“吱呀——”
房门被推开,本yù再详问什么的万俟向远看着院中qíng景,生生顿住。
冷风淅淅,夜凉如水,一眼尽览的小院里空空静静,唯有回话之人独身站立,半步遥的花白石桌上还放着块黑布,给月光一照甚是有些扎眼,显然已不知坐了多久。
“几时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左右听着不像在问朱府事发时间,衍墨也就模糊答了。
一会儿?若他不醒来看到,待到早上也只是一会儿?
“为何不进来?”烦躁莫名复现,万俟向远冷冷看着,原本那点心疼也被卷到不知何处。
“向远哥哥……怎的了?”木门轻启,青兰悄悄探出个脑袋。
“青兰,回去!”徒然厉言一声喝,口气比前句问与衍墨的不知严厉多少。
姑娘家本就面子薄,青兰咬咬牙,不甘心在人前丢了面子:“向远哥哥,你怎半夜还不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