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彦,没有要紧事就明日再说。”深更半夜,难为听了一串絮叨的人没有发火。
“呃、是……”抬头看看尽是疲困神色的两人,石鸣彦嘿嘿笑笑,让开去路。
沐浴,更衣。待到一切事毕,又打发走同样絮叨的萦香,万俟向远掀开被子,扯住站在一边的人,躺倒在榻上。
“万俟陌寒三五不时来迟水殿里晃悠……可知道为何?”
“……属下不知。”两人自去了山上就未与外传过消息,衍墨思前想后,始终寻不出有用线索,只好据实回答。
“不知?”好似十分难以置信,万俟向远将回阁后就有些拘谨的人往怀里又搂紧几分。
“是,属下确实想不出。”皱眉思考许久,衍墨仍旧没能得出答案。
“那就明日去觅天殿看看……”在身旁人颈侧咬上一口,万俟向远调音忽地一转,“世人都道邱平壑极为jīng通奇门遁甲、八字命理。要他得意门徒给人看看命相,应该也不算为难。”
眼睛一点一点眯起,衍墨狠狠挣开腰上手臂翻过身去。最后,还不忘展臂落下冬日厚重的锦缎chuáng幔。
又是这般……一本正经的作弄!
不过,那点因为回到阁里而生出忐忑与拘谨,却散得无影无踪……
——翌日,溪瀑边。
“呯——”第一十六次,寒星剑被挑到地上。
“捡起来,继续。”
“是。”转转被震到麻木的手腕,衍墨再次弯下腰。
拆解、对练,他从未想过,那句心法与剑法的允诺后,竟真是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甚至……严厉到与东阁里不相上下。
“行了,收了罢。”
近午时分,万俟向远终于下了命令。
“是,谢主人。”
不以为意地挑起眉毛,万俟向远甚是促狭的看向手臂有些不灵活的人。
“谢我终于收剑放过你?”
如此这般的作弄,总是无时无刻都在,衍墨将寒星归于鞘里,蹙眉望过去。
“主人知道属下谢什么。”
收起些那点戏弄心思,万俟向远率迈开脚步。“不闹你,回去用午膳。”
“是。”
遥遥远,钟衡见人归来,赶紧迎上前。
“少阁主,陌寒公子等在正殿。”
两人皱眉一个对视,同没有想到昨夜一句玩闹话竟成了真。
“知道了……”万俟向远还没说完,就见萦香从正殿方向急急走来。“怎么?”
萦香原本是来通知钟衡,这会儿见万俟向远已回,便直接回报:“少阁主,陌寒公子去了膳厅,说是……正好同少阁主一起用午膳。”
万俟陌寒要与他一起用午膳?万俟向远哼笑一声,点了点头:“萦香,你去准备准备。”
“是。”欠身一行礼,萦香按原路返回。
“钟衡。万俟陌寒……怎么回事?”清晨用完早膳便去了溪潭边空地,所以对石鸣彦所说的qíng况,万俟向远还未来得及过问。
“阁主借由闭关说法外出,陌寒公子回阁后便一直待在觅天殿,陆夫人那里也没有去过。”微一皱眉,钟衡继续:“近几日……不知是何原因,莫名来过迟水殿几次。”
眼下虽不到糙木皆兵的程度,却也容不得一丝闪失。回头看眼默默跟在身后的人,万俟向远开了口:“衍墨,你先回去。”
“是,属下告退。”衍墨一躬身,应得自然,穿过条条回廊,往那安静小院走去。反正,事后早晚都会知道……
等离开的人走远,万俟向远才说话:“把珞鸢、云秋安排到仆侍住处。”
钟衡大是惊愕,许久才反应过来话中意思。
珞鸢与曾云秋,都是由万俟向远亲自挑出的侍寝之人……
“是,属下立刻去办。”不是送回东阁,不是安置到偏院,而是贬成个下人?悄声望向去往膳厅的身影,钟衡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
膳厅里,万俟向远笑容可掬,食个六、七分饱,便放下筷子。
这边,只是应付。回去陪人,才是正事……
见此,万俟陌寒也不好再动筷子,只得跟着一同停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