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贴后背的温度慢慢带回神志,衍墨闭眼叹口气,如实回答:“是,好吃。”
似乎没能被取悦,万俟向远侧首在好看的侧颈上吮咬个出个铜钱大小的印记。
“如何谢我?”
“嗯……”往另一边侧去脸,衍墨咽下口中东西,半躲半从接受下:“属下以为主人所说……不必言谢。”
“倒是会现学现卖。”午时,饭时。嘴边的再可口,也比不上烤到ròu质嫩而不死肥嫩野兔。目的已经达到,万俟向远手臂一松,坐回去专心吃起东西。
——少林寺。
“施主有彰善瘅恶之心,实乃武林幸事。”安慈和尚听闻万俟向远愿暗中协助围剿寒烟教,不由心生感叹。
“老和尚,旁边那个可是我邱平壑的徒弟!既然万俟小子表明立场不掺和到恶人堆里,你可不许召人围剿完寒烟教再去围剿寒炤阁!话我先说在前头,到时若闹得我徒弟没安稳日子过,整个少林寺的和尚都别想过得舒坦!”疯老头不厌其烦地在安慈和尚耳边又嚷嚷一次,生怕说的少了,听的人就当成耳边风。
“纷争祸乱本是越少越好,万俟施主既保证消灭寒烟教后不与整个武林为敌,老衲怎还会做那些?”安慈和尚脸上慈笑不笑,颇为无奈地摇摇头,“只是不知万俟施主准备如何说服令尊?”
听此万俟向远笑笑,从容答话:“寒炤阁中如何处理,在下自有办法。”
笑话,若是靠说服有用,寒烟教又何须众人一同前去围剿?
“那便好。”安慈和尚同样回以微笑,心里其实也明个七八分,问这一话不过是想再确定一遍承诺之人的立场。
掏出个短小竹哨放于嘴边chuī响,万俟向远不顾屋里两人满面疑惑,静心坐着等待。
现下的少林寺中,正如他之前所料,因为联手围剿一事已经住进不少门派的掌门人,派人联系定会被有心人盯上或利用。
而且,所知的各种消息,也不宜一次全部全说尽,毕竟参与围剿的不只有少林一派,想要保全寒炤阁,“坦诚相见”万万不可。
“在下身份尴尬,联络起来十分不便,这苍鹰可用于传信,途中有布有接替,因此消息传送尚算及时。”万俟向远把哨子放到手边桌面,对表示出疑惑的安慈和尚点点头。
“施主心思慎密,如此再好不过。”虽对明言相助却不肯透露实力的万俟向远存有顾虑,可安慈和尚依旧给予十成理解。邱平壑的为人,从来不会助桀为恶。
“我也要!给我只!”疯癫老头像个讨糖吃的孩童,听完立马瞪起一双圆滚牛眼。
“邱前辈……”万俟向远正yù出言拒绝,就觉身后被人轻轻一戳,随即便想起过来与邱老头还有朝暮间配制的事qíng需要联络,“每只飞鹰所识哨音不同,若邱前辈明日还在少林,晚辈再安排人送只上来。”
苍鹰生xing凶猛,驯化极为困难。就算不说驯化所需时间,单这人手数量恐怕就不在小数。安慈和尚不言不语,心里却摸到几分底。
“天色已暮,二位施主今夜可要留宿寺中?”
“不住不住!”老头见正事说完,立马就开始赶人,“万俟小子!你快去想法子把娶亲的事处理了!莫要让我徒弟受了委屈!”
顷刻,屋里变得鸦默雀静……
“呃……”老头惊觉自己说错话,立刻闹红一张老脸。可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已经再无可能。
背后,又被戳了戳,只是这次力道比之先前稍显……粗bào。万俟向远轻咳一声打破诡异安静,边起身,边扬声:“如此,我们先下山了。”
……
曲折山道,石阶层层,万俟向远嘴角带笑,一路悠闲往山下走着。
“衍墨,可是委屈得很?”
说完稍过一疏忽,忽然转身。
咬牙切齿的表qíng凝在脸上,衍墨回神立刻收敛,摆回恭顺模样。“不委屈,主人不必……忧心”嗯,末尾二字咬得过重了些。
上回几层石阶,万俟向远与低头站着的人挨得很近,几乎鼻尖碰到鼻尖,“倒是忘了你一贯心口不一。”口气之中揶揄意味毫不掩饰。这心口不一指的,自然就是方才一瞬看进眼里的“奇妙”风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