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芙蓉帐暖,chūn宵苦短,真是羡煞本王了。”原本还严肃着的面色忽然一改,陆闻说得尽是促狭意味,生生噎得衍墨呼吸一滞。
“chūn宵一刻值千金,怕是在下耽搁了王爷安排在后的美事。”万俟向远的面皮厚度与衍墨的,自不可同日而语,是以这揶揄人的话,回得极为顺口,全不见羞愧神色。
似是没有想到会被如此“回敬”,陆闻愣了下,随即纵声笑开。“万俟公子这般,倒是要让本王也生出结jiāo之心了。”
chūn宵左,chūn宵右……衍墨看着你来我往的两个,不禁又眯眼在心底嗤哼一声。
依旧没摆什么架子,陆闻将笑声暂收,浅浅开口:“明人不说暗话,本王今日前来,为的是与万俟公子做个jiāo易。不过二位放心,本王绝不做qiáng买qiáng卖的买卖。”说完还不忘看眼一直站着的:“坐下罢,这事多少也与你有些关系。”
总觉得话题带着一丝戏谑,衍墨皱眉绕到汉白玉石凳前,默声坐稳。
有无恶意的确不难分辨,先前看似随意的话来话往,实则已经表明无意以身份相压的意思。也正是因为如此,万俟向远才未对那明目张胆“欺负”自己人的行为加以阻拦。
“王爷有话请讲。”
“本王对武林中事不甚了解,但听浩玉转述,也能推测出一二。万俟公子现下当是苦于无法瞒过众人从此抽身。”说至这里,陆闻稍稍停顿,待得到对坐之人点头确认,才说起下面的,“本王若设法助你从这里脱身许些时日,你可愿帮本王将天牢毁得丁点不剩,放走里面所有人,后再将逃脱囚犯分时分地逐个处理gān净,只留一人?”
此话说完不见万俟向远有何回应,陆闻也不着急,兀自笑了笑,自顾自地继续:“本王既然前来,就已确认过万俟公子有这能耐。而本王也不瞒你,如此做法只为瞒过皇上从天牢里救个不是死囚,却终生不得自由的人。本王以项上人头保证,过后绝不把这事告知外人。”
垂手放下手中茶盏,万俟向远有所暗示地望过去:“王爷既能在短短一夜间查清在下能耐,从天牢中救个人或是毁了天牢,应也不算难办。”
对毫不遮掩表露的不悦微微愕然,陆闻摇摇头,解释道:“万俟公子误会了。本王曾天南地北的寻人,是以对那些大隐、小隐的,必要下些功夫。而寒炤阁位置所在,正是穷尽本王所能也未找到的。”
天南地北的寻人,所以才能发现荒山野地中的那些奇景幽境?闻此万俟向远没有说话,而是在心里默默计量。天牢所关的皆不是寻常囚犯,随便一个,都可牵扯到皇帝江山。抽身是为尽快解决寒烟教之事,但若因此惹来无穷后患,反就得不偿失。
“不知王爷要救何人?”
“裴家后人。人是浩玉想救的,虽然不曾与本王明说。本王动手,皇上早晚一日会查到。到时势必将怒火迁至浩玉身上……”不见了之前悠然,陆闻面色异常凝重,以致声音都有些压抑。“本王看得出,浩玉是真心将万俟公子视为友人,本王便也不再遮掩。倘使他日皇上对浩玉起了杀念,这安定盛世,就难保了。”
“王爷慎言。”死罪之语听得万俟向远一阵默然,犹豫许久后,也未拿定主意这jiāo易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万俟公子不必急于拿主意,现下距午时相见还有几个时辰。但无论答应与否,还望莫要在浩玉面前提及。现下,时机尚欠……”饮下杯中微凉残茶,陆闻起身作势告别,“不过如若换作本王,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应下。毕竟有个王爷做朋友,怎么想都只会是件好事。”
说不清是何种感觉,即使眼前的人从未以身份、权势相bī,万俟向远仍旧无法觉得这宁远王爷是个平易近人的人。心机,实在过重了些……
“在下自会慎重考虑。”
瞧着院门开后复合,衍墨不由说出自己看法:“属下想不出有何办法能令主人瞒过罗宰相与寒炤阁的人脱身。”
“衍墨,过来。”不予置评地招招手,万俟向远丝毫不准备为此多费心神。
“是。”以为要说的是正事,衍墨便一本正经地站起走过去,只差躬身行个礼。
蓦地,万俟向远拽住衍墨衣襟,使力拉低,紧跟着倾身找准耳背稍后的位置,重重吮出个紫红印子,之后还不算完,竟张口补上个数日才能消退的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