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jīng致的桌面上绽开了大朵大朵的血红,或聚或散,或在桌面上肆意开放,亦或漂浮在半空中……
那粉红的颜色越来越深,像被血红的泼墨染料染过一般,猛然间便开出一片血色来——所有的桃花花苞都绽开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片妖冶的红,整个桌面上全是红色花瓣,搭着灰褐色的桌面给人一种惊恐的气氛 ,那颜色,远远看去,像一汪血池……
再然后,眼前,是另一幅画面——
两个少年在练剑,两人白衣胜雪。不过,小一点的孩子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飘带,那火红的颜色随风起舞动起来,甚是好看……
山崖上站着一位老者,老者慈祥的笑着说:“飞扬,你的剑法着实jīng进了,以后不要忘了提携师弟……”
孙飞扬猛地睁开眼睛,拔出银针刺进自己的xué道。脑中残存的意识告诉他这画上的变化并非真实存在。他中了毒,眼前这一切是幻觉!
“不用挣扎了。”一道声音在身后淡淡说:“你以为你用银针自封xué道就可以解毒?”
孙飞扬转过身来,望着眼前的男子。打了一个哆嗦,脸色顿时灰白起来。
半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中结结巴巴:“夜……夜离……”
“师兄,你怎么了?”寒夜离笑着,走到孙飞扬面前:“莫不是看到小弟,太过惊喜?”
男子一笑:“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个镇定缜密,不愧是我的师兄啊。我真是服了你啊!”
“师兄,看看我是谁——”男子说着伸手滑过自己的面庞,那人面具皮下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酒馆当家……白桓霜!
“老狐狸~~~”白桓霜冷笑:“我接近你三年,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和位置上都没能动得了你。这三年没有一次机会可以得手……”
孙飞扬:“桃花案几是你布的局?!”
“是啊,不兜这么大圈子怎么把你绕进来?”白桓霜在孙飞扬对策坐下,笑眯眯的看着他:“现在才知道是我gān的啊,好像有点晚哦~~师兄,你还不愿意吗?”
孙飞扬呼吸忽然急促起来,眼前出现大片的火焰,将他灼的体无完肤。
白桓霜取出一个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看着他渐渐恢复清明的眸子,说:“你很想知道为什么。是不是?”
见他摇头,他凑到他耳边,语气暧昧,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因为我是十二年前爱上你,但又被你害死的——寒夜离!”
孙飞扬狐疑的看着他。怎么可能,当年夜离葬身火海,是自己亲眼所见……
寒夜离是寒零独子,也是他的师弟,因为不能忍受夜离对他的爱慕,他又想快点脱离寒风dàng,自立门户投靠朝廷。曾求师傅将毕生绝学给自己,每次总被拒绝,私下里他也求过夜离,可每一次,夜离都表现出浓浓的爱意,丝毫不说绝学之事……
心里的愤懑和烦闷日益激增。那日,他潜进师傅的书房,窃走了师傅毕生所学,他知道师傅一旦发现,他必死无疑。而且,夜离一定知道是他做的……
一不做二不休,那个雷雨之夜,他设计雷电之火引入丹房。
那屋子炸药物事颇多,一场火起,所有的人化为灰烬……
偷出的书中,未有他所想的秘籍。但他还是完成了自己心中所想,寒零毕生心血都在他手上,他备受朝廷器重,从一个江湖糙莽变成了朝廷功臣,坐上了六扇门头把椅子。
只是,十二年了。只要一合上眼,梦里都是那场大火,总会听到师弟的声音。他说:“师兄,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苍天眷顾,我命大,没死。只是毁了容貌。”他说:“师兄,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杀了你。梦中都是你说我们不可能的话,我人是你的,我父亲的医术也会是你的。你不知足啊。想着要飞huáng腾达,想着要平步青云。想着要一人之上。只是你为了你的前程,就把你的良心,你养你护你的师傅,你qíng同手足的师弟全都抛弃掉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就为了一本秘籍,就因为爱上我让你难堪,你就要杀了那么多人,害了我xing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