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说这凤凰王朝有谁想推翻仁德王绝不能少算她一票。唇畔飘过一记冷艳的微笑,终于到了挣脱这命运的时刻了。
荷心被主子的直言惊骇得险些破胆,小声道:“国师,小心隔墙有耳啊。”仁德王的耳目遍天下,东方恋月的身畔自然不会少。
东方恋月仍是带着笑,不惊不惧道:“就爱穷紧张,就算我的话传到仁德王耳里,他有胆量敢对我怎样吗?”
东方世家历任国师在凤凰王朝百姓的心里就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一般尊贵,连君王都要矮她一截,仁德王倘若伤了恋月半根寒毛,除了王位铁定不保外,说不定还将成为头一个被全朝百姓赶下台的君王。
荷心明白主子有本钱有恃无恐,可是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谁晓得那个人面shòu心的家伙会不会突然shòuxing大发什么也顾不得了?接过东方恋月手中的竹筒道:“国师还是谨言慎行些好。”
东方恋月望着她严肃的神qíng,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这个从小跟在身旁与她较像姊妹的人,还是学不懂什么叫淡然、漫不经心,摇摇头道:“是──荷心婆婆。”
荷心一点也不介意,着迷似的望着她的笑靥,近来主子的笑容愈来愈多了,心qíng也甚少像过去一样郁郁寡欢,是她预见到好事qíng吗?一张脸绷得更加严肃,压低音调道:“嗯,这才是婆婆的乖恋儿。”说完迤逦一地清脆笑声奔出房外。
东方恋月环视华丽的居处,四面开窗采光充足的室内,却让她越住越觉寒冷,四季的阳光晒着她的身体,但从不能透到心底深处。
摊开纤白柔细的掌心盛接满掌的光线,笑容控制不住的又浮上唇角,盼了十几年的‘他’终于要来到自己身边,她等了好久、好久,久到每次想起‘他’的心就是一阵抽痛。
轻吁口气,低喃道:“希望一切都能如我所料,我不想再继续关在笼子里当一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
抬起头,她的心就像逐渐拨开乌云的天空,美丽的阳光正准备照亮她gān涸黑暗的心灵。
※※※
西门琉穗被神圣兵马大将军关进牢里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候风大陆,甚至飘洋过海到了歌帝大陆,而这都得归功于无茕社的弟兄为救当家戮力散播消息,天底下受过西门当家恩惠的人还会嫌少吗?
即使不能让西门钧放人,他们就是偷抢拐骗也要把人给救出来!
水牢里,西门琉穗并不知道手下们的动作,她双手双脚都扣上悬着大铁球的锁链,一身武功没有意外的被封住气海,半身陷在污浊的水里,四面俱是石砌的墙,头顶上用铁杆制的门封起来,原本是可以打开的,现在已经被钉死。
狱卒搜出她身上所有的东西,连衣服都得换下来,此时她赤着脚丫子踏在地上石砾磨擦她的脚心,有些痒有些疼,她一边察看四面壁上何处的青苔较密,一边在脑海里毫无目的胡思乱想,用以忘却养尊处优的她无法适应水牢的难受。
脚下的水是海水以一条水道由海边导进来,四面墙有三面是空心敲起来感觉是空心,因为只是少放几块砖头,呆呆的挖开后会发现自己看到连炸药都不见得炸得坏的铁墙。
剩下一面连接着水道是不作伪的实心砖砌墙,琉穗虽仍是专心的想方设法要逃出去,可是突然想起这水牢建筑的方式,她不由打心底苦笑:这水牢盖得可真好!
不死心的在引水进来的墙面上敲打,一声声厚实的回音打击着她的信心,若不是对主子的忠诚撑着她,恐怕眼下她已经放弃了。
咚!
西门琉穗心中一跳,再朝同一个地方使劲一敲,传来的声音与先前所寻之处大相迳庭,她低呼道:“是空心的!”而且就在她的正前方。
她并没有蹲到水里去找生路,那样做生路还没找到就会先因缺氧而死,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面墙会有空心的地方,兴起几许希望继续往四周敲打后,得到令人失望的答案,仅有这块砖大的地方是空心。
希望落空她不免有点沮丧,旋即想也许打通这个地方能找出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她两手早因一直举着被铁锁磨得鲜血淋漓,在闭气蹲入水中时让水一泡痛入心扉,硬忍着不敢叫出声,飞快站起来两手捧着悬在右手的铁球,幸而她并非一般纤弱的女子,手下挂着铁球还能勉qiáng举起动作,否则那里能找到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