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突然一片漆黑,她吓了一跳没捉紧铁球让它滑进水里,重力加速度下西门琉穗跟着被拖得蹲下身,淹没口鼻的污水灌进没有防备的嘴里,她呛了几下摸着墙离开水中,一脱出水面她忙不迭的催吐出污水,只是残留在口鼻的臭味挥之不去,不禁连连gān呕。
用力甩甩头模糊的视线里是被她打碎的墙,她忍住所有不适举起手将碎块挖出来,她已经痛得麻木全仰仗jīng神力的支持,心里只记得要为自己挖出一条生路,所以她不停的挖、不停的挖,指甲裂了她毫无所觉,手指被尖锐的石子割破同样没有反应,只是机械式地重覆着相同的动作。
“天啊!你在gān什么?!快住手!你不要命了吗?!”没有看到这关在水牢的新犯人的饭菜而去跟伙食兵询问,知道新犯人一天只能吃一餐喝一碗清水,心想一个女孩子没有吃饭怎渡得过水牢的折腾?于是温希咏送完犯人的伙食,将自己的饭菜分成两份端了一份要给西门琉穗吃。
怎知他一到就看见她不要命似的徒手挖墙,这女人疯了不成?先前明明还很正常的跟他聊得好好的啊!他匆促间还不忘小心的将饭菜放在一旁的地上,趴在铁栏杆上,叫道:“清醒点,喂!不要gān傻事啊!”
温希咏几乎把半个身子塞过栏杆fèng指尖仍然距离西门琉穗好长一段的空间,眼里尽是她原本有如青葱般现在却血内模糊的指爪,他愈看愈觉得心惊,规劝道:“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快清醒清醒别这样折磨自己啊!”
他一边努力想阻止她,一边鼓动不大灵活的舌簧勤劝着,奈何他说得口gān舌躁她姑娘仍是不搭理人。
“嘿!”吐出一口浊气打算重振旗鼓,一把扁长、冰凉的铁器搁在自个脸上,他足足愣了盏茶时间才接受自己被人胁持的事实。
“好久不见了,温万骑。”
那是一把低沈沙哑的声音,听似男子之声但有着女子的娇媚。
温希咏没想到事隔十年他仍能马上认出声音的主人,苦笑道:“苏珊团长怎么有空驾临在下看管的小监狱?”
那持枪的女人身形极为修长,脸面蒙在黑色的全罩式蒙面巾里,仅露出一双浅水绿的眼眸,她冷冷的道:“谁让这里关了个大人物。”
无茕社不巧的正是她血盗船团的主要qíng报来源,他们仰赖无茕社甚多,与西门琉穗的互动也算良好,今天既然听到这个消息无论是为己为人她都该来救西门当家,更何况今次来不过是顺路罢了。
“大人物?”温希咏拿眼瞪着水牢里的女人,疑问道:“是她吗?”究竟是怎么样的大人物?竟然关进来不足一天,血盗团长就亲自领兵来救了。
“难道这十年来你过的是隐士的生活不成?”苏珊英华冷讽道:“连你帝国的菲娜郡主、顶顶大名的无茕社龙头当家都不认得。”
温希咏怔愣了下,旋即惊呼道:“那怎么可能!菲娜郡主好歹是西门钧将军的掌上千金,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他怎么会狠得下心把她关进水牢?”心中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但并非全然不信,因为苏珊英华没有理由对一个狱卒说谎。
苏珊英华道:“哼,不会吗?那瞧不起女人的老头子一辈子都不会懂得女人的重要xing。”
温希咏无言,西门钧确实是这样的人,从前年幼又是女儿身的苏珊英华甫坐上团长宝座,西门钧总说她不足为惧,根本不屑与由苏珊英华领导的血盗船团jiāo兵,放任血盗船团壮大到跃升为四大盗团之一,仍不肯承认苏珊英华的能力。
温希咏道:“这人当真如此无qíng?”他知道上司刚愎自用,往往深信片面之词,让他连辩争的机会都没有就沦为狱卒,谁知他竟然连自己的女儿也这般是非不辨的亏待,就因为西门琉穗是女儿身?他记得很清楚西门钧有多宠溺他的两个儿子。
他气极用力的拍了下铁栏杆,心中已有了决定道:“你不是来救人的吗?放开我我起来让你救人。”
苏珊英华蒙着脸仅露出的眸里带笑,心想:这温希咏的心肠还是跟以前一样好、一样软,一点都没有改变。不置一词的挪开自己的长枪。
温希咏跳起来,看了与自己齐头的修长女子一眼,眼角余光扫到她身后一gān壮硕jīng实的黑衣蒙面汉子,挑眉道:“原来你把死士带来了,难怪我没有察觉到。”他踱开步子走到水牢外围半尺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