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钱彬老泪纵横道:“老言,别说这种话,你不会有事的!”他想从虚清手中抢回言道儒,却怕害他伤得更重。
虚清看透他的迟疑,主动把言道儒送进他两手中,道:“唉,其实偷学武功并非什么大事,天下武学本是同出一源,又有什么好偷?好学呢?本质上不都是一样吗?
即便被人学去,只要不是用在坏处,对自己对旁人都没什么不好,只是人啊,总是把这些不该在乎的事看得太重,该去在乎的反而都忽略了。”他看了一眼立在屋脊上狂笑的令狐道孤,再次轻叹道:“你快带着文狂逃走吧,往东边逃,不要二十里就会到了扬舞国,在扬舞国境内一切武事都是被禁止的,快走。”他指着东方催促。
钱彬有点茫然的抬头看他,心里仇恨和感激jiāo杂在一起。
“不要发呆了,快走!”虚清见其它已经发现不对劲围了上来,着急的弯身推了钱彬一把。
“这份qíng,我兄弟俩记下了。”钱彬抱起言道儒头也不回的往东边飞驰。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虚清倏然回身一剑,硬生生bī退所有想要追赶的人,道: “退后。”他的眼神清澈如水,看到令狐道孤卑鄙的手段,他为自己曾沦为其中一员而感到不耻,若让师父他老人家知道自己竟然曾做过偷袭群殴的事,肯定会气得把他逐出师门,说得好听是为了救师父他老人家,但何尝不是自己一时的鬼迷心窍呢?
令狐道孤走上前来冷笑道:“怎么?咱们伟大的虚清道长怎么突然变得更伟大了?连罪无可恕的败类也要维护?”真是让人感到恶心。
虚清笑了,笑得很清高,宛如脱离尘俗的神仙般,道:“令狐掌门此言差矣,本掌门乃是认为若让人知道我们围杀了文狂武痴,对咱们的名声毕竟有些影响,既然如此不如放他们逃到邀仙江去,那里凶险处处,他们若死在那里,咱们也才容易推塘。”皮笑ròu不笑的说完这番话,他只觉自己藏在衣袍底下的寒毛快把衣服给撑了起来。
令狐道孤意外的仔细打量虚清,那副模样仿佛头一次认识他一样,猛的放声大笑道:“哈,虚清道长?好你个虚清!”
虚清陪着假笑,转头避开弟子们不可置信的眼光,心里默默道:“老天爷你可得保佑文狂武痴别走错方向,否则谁还救得了他们呢?”他是放走文狂武痴了,但他却不能不救自己的师父,只希望这事儿能够圆满解决。
一行人待要追赶文武狂痴,“等等!”一名色空派的弟子扬声道:“我派长老受了重伤,我们不能弃长老不顾,你们先去吧!待会儿我们再追上去。”长老是吐了一堆血没错,伤却也不太重,想是言道儒留了手,兼之长老功力深厚,这才没有大碍,只是他们实不愿意做这种下三流的事qíng,所以便以此为借口想免去一役。
“哼,可别待得太久,否则莫怪本掌门无qíng。”令狐道孤冷笑着引领其它人追着钱彬的背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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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两人避世苦修到从出江湖以来,还是头一次被人追杀的这般凄惨,钱彬眼看言道儒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除了拚命奔逃后,竟是束手无策,他不禁暗暗后悔没有接受师父的建议学点医术,那怕只是皮毛也能叫言道儒多撑过一段时日。
钱彬功力虽高,但手中抱了个人,又曾经过一番缠斗,功力不无小损,初时还能有平时的速度,久了便不能不减缓下来。
他抬眼望望浓密的森林,听不见半点野shòu鸣叫或走动声,也看不到半只飞鸟,就连昆虫的歌声也听不着,这么宁静的森林怕是接近霸王寨的寂静之森吧,他转眼四望,果在西北方向看到高耸山头的寨堡。看来他是因为心里着实慌过头了,才会走到这儿来,在这里简直变成瓮中之鳖,前有láng后有虎,qíng况真是糟透。
心里正暗自感到着急,耳朵里隐隐传进骚动的人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他眉头一皱,若言道儒没有受伤,或许还有几分逃脱的把握,因为敌人显然是仓卒成军,全没套过招,一窝蜂似的杀过来,看起来声势甚是雄壮,打起来便会发现个个功力大打折扣,彼此之间不能配合少不了会碍着对方,这亦是方才他挡下其它敌人,却只是受点皮ròu之伤的原因。
低头看看言道儒,他烦躁的四处张望,不知道自己该往那个方向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