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亦玄此刻正在堡走来回巡看布置的进度,身边跟着南启轩兄妹,为了避免这两个家伙又闹出事qíng来,只好把他们带在身边就近监视。
再过一个时辰他就得骑着jīng挑细选出来没有一丝杂毛的白马去迎娶东方恋月,而她已经由王宫内的月华星霜宫搬回东方世家位在皇城里的府第,事实上天亦玄绝对不会怀疑东方世家的人将在他前往迎亲的途中对他下手。
他只是希望那些人最好是误中副车,找上他事先安排好的假迎亲队伍,虽然他不介意在婚礼前、甚至是婚礼上来几场jīng采的死亡点缀,但是他想其它人应该不太能接受才是。
“表哥,时辰差不多了,你该回府里去把礼服穿戴好可不要误了时辰,那是不吉利的。”南启轩看天亦玄仍是一副悠闲地样子,不禁开口催促道。为什么他老觉得 ‘魔叶流’对于自己的婚礼像个局外人,尽管他彷佛跟周遭的人融合在一起,但有时仍会产生格格不入的感觉。
天亦玄并不希望听到这句话,因为大红色的礼服和那朵挂在胸前的大红花都让他觉得蠢得可以,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都走到了这地步没道理让一套衣服坏了他的计画,于是他毫不迟疑的脚跟一旋转身往回走。
回府的路上可看见大街小巷均是喜气洋洋的红色,不过人民的脸上却显得严肃多于愉悦,迎娶圣女国师比起一般的民间婚礼不知要盛大、隆重多少,一点都马虎不得相对的众人的压力也大,反而感觉责任大于喜悦。
不过一见到天亦玄仍旧献出自己最真诚的祝福向他道声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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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门窗及房中什物都贴满红色的剪纸囍字的房间里,桧木磨光的大圆桌上放着凤冠霞披,喜气洋溢的斗室里挤着喜娘、三位侍婢,拥有一双灰色眼眸的女子身穿大红色的嫁裳,雪白到能看见血液流动的纤纤十指扭着一方红巾,她轻咬着下唇。
东方恋月不得不承认她头一次知道惊讶是什么感觉──当所有人都在筹备自己的婚礼的时候,而当事人之一却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时,恐怕感到惊讶还算反应太过平淡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为妖shòu的问题烦心,几乎把所有的心力都投注进去了,知道仁德王自作主张的将她许配给魔家世子,当时魔叶流是生是死显得扑朔迷离,但她还是相信魔叶流已死的消息多些(死人的过去未来也是难以臆测的)。
因为认为魔叶流无法死而复生,所以她也就不理会仁德王的作法,但世事难料魔叶流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在他出现后的第四天就要将她娶回家了……可笑的是她直到进入这间房子里才知道发生什么事。
这就是仁德王终于准许放她回家和亲人相聚的代价吗?要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且还是在短短的三天之内,他是怕我察觉到了拆他的台吗?
东方恋月任即将陪嫁的丫环荷心梳着她长及臀下的乌黑长发,脑子里仅能无聊的猜测仁德王的用意。虽然仁德王早百年前就看她不顺眼,只是为了她的能力和盛名才对她百般容忍,现在他却要将她下嫁……这是否表示他再也不需要我了?
伸手把玩着自己的一撮鬓发,东方恋月从懂事就预知着国家的运势,看过的人生比谁都多,她一生都在摆弄别人的命运,但似乎从没有赢过魏开疆。她总是因为一时的疏忽败得一蹋胡涂。
“荷心,这一嫁就能脱离囚禁我们大半辈子的监牢,可是我却不觉得开心,你说我是不是太奢求了?”东方恋月说出心底最深的感觉。
荷心忿忿不平的道:“那个人不过是把我们换个牢笼关起来而已,而且这次还替大人找了个终身牢头,把您看管得更死啊!当然不可能感到高兴啊!是魏开疆太愧待您了,不是您有任何的奢求之处哪里!”
东方恋月低声道:“真的是这样吗?”她对于未来第一次是全然的无知,无法用清明的心看透即将成为她夫婿的男人,那种难以掌握的感觉让她不能不感觉到害怕,她以冰冷的双掌贴住脸颊道:“我觉得一切都乱了,什么都乱了……”
她原就似雪般白的肌肤现在更是白得象是透明一样,拥有预知的能力让她几乎没有不能掌握的事qíng,但是自从她命定的宿世qíng人出现后就搅乱了一切……或许该说是不应存在的存在gān预了某些人的命运,造成原有的命盘乱成一团,也使东方恋月得自于天赐的能力出现小小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