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在地上画着,道:“雾含有湿气,入内不见天日,举手难见五指,不过尺余之内倒是看得仔细……嗯…试试它好了。”站起身看似随意的向外跨出一步,四面除了带有寒意的雾气外,仍是只有雾气。
“没有变化啊。”这下可难办了,根本弄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走错路,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似乎只能靠目前感受到的来判断了,喃喃道:“湿而见地道在中。”数着步子向前直走,数到了十八,踏踏地,嗯,还是泥地,伸长手胡乱在四周乱摸倒是摸着了一棵树,仔细一听还能听到树叶‘沙沙’作响,唇边微勾道:“对了,闻风生木转向东行。”脚下一拐果然往东走,走没几步路脚下倏地一滑,若非稳的快差点便要摔倒,又道:“这是金了,遇金要往西走。”也不转身就那么倒退着往回走,也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突然踩空,‘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头。
冰冷的水让他qíng不自禁猛打哆嗦,四周彷佛是青色水蛇的绿色植物向他疾she过来,似乎打算在第一时间将他缠住,天残缺脸色一白,很快的弄清楚自己掉到了那里,不及细思,猛吸一口正待运起护身真气,两肩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还来不及看清发生何事,他已被拖出水面,在他整个人离开水中的那瞬间,他还看见那些水糙象是有生命般冲追上来,然后力竭的落回水里头,他不由头皮一阵发麻。
当他双脚踏上泥地,便扭头去看救了自己的究是何物,这一看之下不禁呆怔住,那是一对有他半个人高的雪白色大鹰,金huáng色的眼睛闪燿着柔和的光芒,和其中一只大鹰愣愣的对望,脑海中有些人影jiāo错出现,但没有一个能看清脸孔,他象是受到催眠般伸出手轻轻抚着大鹰的羽毛,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他只能无言,因为那只是一种感觉,他,并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心里对牠们油然生起一股亲切感,这感觉连在亲人身上也从未感受过,他迷惑了,看着手下的一对大鹰,他觉得自己茫然了,究竟他是不是‘人’?为什么他想要的只能在‘牠们’身上找到?得到?
这一对羽白赛雪的大鹰,是邀仙江畔特有的生物,名唤‘雪云鹰’,相当的稀少难见,牠们跟一般的老鹰并无不同,但是牠们的羽毛在市面上可是相当的珍贵,除了可制成温暖的大衣,据说将牠的骨头磨成粉末还能治百病、解百毒,所以牠们曾经被大量的捕杀,以致于现在已经十分难再见到了。
然而这两只雪云鹰可与一般的老鹰或是同类大大的不同,牠们外表虽然是飞禽,内在却是当年惨死的天恕缘夫妻的灵魂。在天朝里有一套古老的禁术,名之为‘寄灵神术’,可以让将死之人把他的灵魂转嫁到其它的生物身上,但是并无法移到人类身上,似乎是因为人类的意志力较qiáng的关系。
‘寄灵神术’之所以被禁,除了天朝人认为此法违反自然生态的运行外,主要是因为施法后谁也不能预知结果如何,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让他们不能死,反而要冒着危险变成‘非人类’,既是禁术,天恕缘夫妇又怎么都会呢?
天恕缘不仅位居天朝武官最高位,更与天宗关系密切,要获知任何事物都是轻而易举,他的妻子,在天朝更被人誉为‘活字典’,因为日慈芯有过目不忘之能,天宗很重视她的能力,让她遍览天朝所有经典史集,使她成为天朝独一无二的‘书库’,在这样的优势下,夫妻俩实在没有什么不会的。
他们看着天残缺,这个不过四尺余的孩子竟然能穿过‘五行六气阵’,实在太叫人惊讶了,而且他们一点也不排斥被他抚摸,反而有一种深感荣幸,又有一种熟悉亲切的感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七年前他们施展寄灵神术把自己附在雪云鹰身上,因为无法适应,一开始走路会跌倒,飞也飞不起来,更别提养活自己了,且必须一次又一次的惊险闪躲狩猎者,被弄得心力jiāo悴的他们,一次来到‘银练碧潭’,它的美吸引了他们,它的环境也让他们灵机一动,于是布下阵式为自己阻隔出一块安全的天地。
他们一旦学会了飞行,就不断的四处遨翔,为的就是要找到他们的少宗主,只是每次总是满怀希望的出去,充满失望的回来,只是这次回来竟恰好救了这不明来历的娃儿,莫非是缘份吗?否则该如何解释心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