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下他们一片空白的脑袋里,想不起已经在这木柱多少天了,也分不清楚那让他们再也吐不出东西的臭味,究竟是来自左右一动不动的战友,还是从破败的城廓而来──他们不再希望获救,只渴望著能够从日夜变化冷暖感受中解脱。
这从残破城池里延伸出来仅仅余下死寂的道路,以无数正在逐渐消失的生命衔接通往神秘而邪恶的异界黑域之路,也连接起绝煞离堂和异界黑域间的通道。而绝煞离堂就位在异界黑域之前的半夜山上。
半夜山面朝异界黑域的一面自半山腰以下生长著通体墨黑的树木,它们外观高大、枝gān粗而长满丑陋的瘤、树叶象是薄如纸张的黑曜石,暗沉的黑暗色彩表示它们不容一丝光芒试图接近来照耀它们,树与树的枝叶相连形成一片不透光的黑色森林,森林里充斥著诡谲与危险的气息。
越过黑色的森林往上看去,是缭绕浓著密云雾树木苍绿的苍茫树海,这片树海没有仙山般出尘的神秘灵气,反而让人感觉到一股寒心的冰冷。但是它的中心处却建著彷佛村落般的山寨。
山寨外表就象是个寻常平凡的村落,有著木建、茅糙搭盖的平房,jiāo横错纵的田梗隔开一亩亩绿油油的田地,穿著粗衣布服的人民在huáng土道上来来往往,乍看之下似乎没有任何不同到足以吸引人的地方。
但是,仔细一看便会发现村里没有半个稚龄孩童,也没有高龄的老人。绑在房子旁的不是处处可见的土狗,而是有著一对大獠牙的láng犬,随时睁著凶猛的双目寻找想要撕裂的目标。
街道上行走的人民手中都不乏可以置人于死的东西,左近更是四散放置著半掩半藏的利器,他们紧绷著身上的每根神经,即使是自己的人靠近他们也会牵动他们敛起的杀机。
若是嗅觉的敏锐的人走在山寨里,更可以闻到挟杂在青糙香中的火药味,火药就埋藏在寨里的每一个角落,身为一个杀手他们必须不畏生死,当敌人攻进山寨而他们无力抵抗时,这些火药就是他们最后的手段。
突然,山寨里一阵天摇地动,原本看似闲适的杀手们在最短的时间里为自己找好掩护,他们jīng光四溢的眼眸扫过每个不容忽视的角落,手上的武器已经就位在随时能够出手的状态。
「该死的典飞玄!」
随著一声尖锐的怒喊,一道纤细的身影自山寨中心最大的房舍里she出,在她跌在huáng土地上激起无数huáng沙弥漫的同时,那栋房舍也瞬间塌陷,让众人的视线受到huáng沙的阻碍,这使他们不由自主的闭上眼提高每一分警觉。
一个发色灰白的黑衣女子在沙尘弥漫中站起身,她睁著盈满愤怒的浓绿眸子,双手从碎裂衣袖里露出已是鲜血淋漓的手掌,她抬起手掌一看,发出凄厉的笑声道:「典飞玄,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沙尘虽然尚未平息,但是绝煞离堂的人不会认不出那个未老先白头的女子,他收起利器面无表qíng的跪地道:「属下参见堂主!」
「堂主,您是否受了伤?需不需要属下为您准备伤药疗伤?」离堂的副堂主率先来到她的左侧十步远处,态度恭敬的道。
「不必了!」
典渢渰挥手咬牙切齿的恨声道:「你们都给我滚开,否则我先杀了你们!」
副堂主等人熟知典渢渰的个xing日渐bào躁,qíng绪yīn晴不定,不敢在她心qíng恶劣时招惹她,道:「是,属下告退。」『退』字犹在耳边,眼神一闪周遭仅留下典渢渰一人。
典渢渰拉扯著自己灰白无光泽的头发,道:「为了让能力jīng进我不惜牺牲,使一头黑发变成这副模样!没想到我竟然轻易的败在典飞玄的手里……用一张没有用处的破地图为媒介,就能够把我伤成这副模样!」
「我不甘心!」
她形似疯狂的昂首怒吼,道:「我明明是天朝最杰出的天眼族,为什么我还会输给典飞玄!他凭什么赢我!凭什么?!」
她怒气越烧越旺,脑子里却越来越清晰,yīn冷的道:「我打不赢你,今天这笔帐我就跟天亦玄讨!我要让他生不如死、让他变成一个白痴!」
冷哼一声道:「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该怎么办!一个白痴天宗,我看你还能不能忠心耿耿的辅佐下去!」
扬声道:「原桀!马上给本堂主另外寻找一个适合施法的安静地点,还有帮本堂主紮一个糙人、和备齐施法用的术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