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叹口气,她让放松自己靠著椅背,道:“荷心,谢谢你赶过来。”她无法想象自己身旁若没有荷心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仅是声谢谢却让荷心心中一甜,微笑道:“大人,这是荷心份心的事qíng。况且能帮上大人的忙就是荷心最大的荣幸,你无需跟奴婢道谢。”她一边说著,一边努力在月光的照she下避开凹凸不平的地方。
走著走著,东方恋月心中突然一动,她扭头面向一处yīn暗的地方,发声问道:“叶流,是你在哪里里吗?”她敏锐的鼻子嗅进一股熟悉的花香味,一时却想不起来曾在那里闻过这味道。
荷心望向东方恋月面对的方向,却只看到一棵大树,和一个象是把树连根拔起似地黑沉沉的大dòng。
“恋月?!”
甚罗夜胧带著哽咽的声音传来解开东方恋月心中的疑惑,甚罗夜胧扶著仍在昏迷中的天亦玄,从粗大的树gān后露出身形。
“怎么了夜胧?”
东方恋月何曾见过素来坚qiáng得足以与钻石媲美的甚罗夜胧哭?可她那明显的哽咽若不是在哭,还会有什么原因?
甚罗夜胧看看天亦玄,心中觉得无限凄苦。当年仅是一面之缘,这个人的身影就赖在她的心头须臾都不肯离开,好不容易两人有缘再重逢,他却已经是好友的夫婿……
她或许不受道理规范的拘束,可她也不会做出抢好友夫婿这种事qíng,更何况东方恋月已经苦了那么久,自己怎忍心再让她不好受?她是为自己初尝的无奈感到伤心,但这个原因却不能向任何人倾诉。
尤其是东方恋月更是万万不能。她只得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魔叶流不知为何心痛得全身颤抖冒汗,现在已经承受不了昏了过去,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才会被骇得流下泪来。”
“什么?他痛得昏过去了?”
东方恋月摀住樱唇惊呼,低声道:“天哪里,那到底是多么巨大的痛楚?”她知道天亦玄从小是怎么活过来的,对于他的坚毅给予正面的肯定,像这样痛得昏过去还是他有生以来的头一遭。
“是啊。”
甚罗夜胧掩饰自己心头的抽痛,qiáng笑道:“现在他即使陷入昏迷,仍然在不停的打颤呢。”
东方恋月抖著嗓音道:“荷心,推我到夜胧身边。”听到甚罗夜胧的话,她明白了为何甚罗夜胧没有将天亦玄扶近她,恐怕是稍微动一下天亦玄都会害他受到更qiáng大的痛楚。
荷心在月光之下看见天亦玄死白的脸色,和不继滚落脸庞的汗水,著实被他那副将死之人的模样骇著,听到东方恋月的吩咐还得先深吸一口气,才能安抚抖动的手让她平稳的将东方恋月送到甚罗夜胧之前。
东方恋月伸手摸索天亦玄的所在,甚罗夜胧则小心的移动他,让东方恋月可以比较容易的碰触到他。
当东方恋月摸著天亦玄时,只觉指尖所及之处尽是湿、与冻人的冰冷,光是这么一点局部的接触,便使东方恋月感到全身发寒,更何况是正如同抱著天亦玄的甚罗夜胧?
她急切的道:“夜胧,你快放下叶流啊!”说著,她伸手去摸甚罗夜胧,果然入手亦是一片冰寒。
甚罗夜胧要用尽力气才能不让自己唇齿打战,道:“不行,他全身的温度都在流失,我若放开他不要一时半刻,魔叶流就会没命的。”她已经忍受没有天亦玄的日子,忍得很习惯了,所以她不在意自己不能拥有他,但是她不能接受天亦玄死去……光是想到都让她心痛yù死,她也许承受不起那么重的打击……
东方恋月道:“可是你再不放开他,也许你们两个都会死啊!”她不知道甚罗夜胧为什么会对天亦玄付出这么多,但是她很清楚甚罗夜胧再抱著天亦玄,时间一长死得只会是甚罗夜胧一个而已。
天亦玄那足以媲美蟑螂的生命力,可不是甚罗夜胧这个本质上仍是个娇弱女子的女人比得上的。
两人的对话虽不是扯开喉咙的大吼大叫,但已足以让听力过人的天亦玄醒过来,他仍是一片模糊的视线,从他倚靠著的甚罗夜胧艰辛的移到东方恋月身上,费力的道:“帮…我…解…咒……”
他的声音很轻、很无力,若不是他的唇就在甚罗夜胧耳边,恐怕没人能听到这四个字,甚罗夜胧不明其意,只能重覆他的话道:“帮我解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