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的语调温柔，带着内心深藏的qíng绪，说道：“艾尔，人类比你想象的更加残酷、贪婪，当他知道一只凶shòu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就会让它活下去。”
第37章
“所以， 我应该感谢你赋予我们价值吗？”艾尔脸上带着嘲讽的笑。
他见过太多yīn险狡诈的商人，每一个都在为了自己的自私自利辩解，认为珍shòu就该处于低人一等的位置， 就该等待人类的怜悯和估价， 从没有意识到，能够化形的珍shòu，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智慧， 也该拥有和人类一样存在意义。
每一个商人， 都和德雷一样。
飞船内部规律的响起飞行时系统提示音的声音， 将整个环境衬得无比安静。
德雷看着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露出的哂笑， 感受到艾尔发自内心的鄙夷，他仿佛能够看见那双琥珀色的双瞳里涌起的嘲讽。
艾尔一直是这样。德雷想， 对他充满敌意，偶尔的示弱都不过是为了逃走作出的伪装。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重新整顿自由联邦黑市的时候， 德雷见过太多因为没有拍卖价值， 被商人制成标本的战利品， 也亲耳听见弱小凶shòu见到幼崽死亡的嚎哭，商人们杀死那些毫无抵抗力的凶shòu， 仅仅是因为没有让他们活着的价值。
死了才能制成标本， 死了才能取ròu煮食，省下了饲养的成本，达成更为简单的目的。
商人捕捉shòu类的理由有时候无聊得令德雷皱眉，只不过是“看起来稀有”和“没有见过”而已。
德雷回忆着当初踏入yīn暗bī仄的拍卖场后台的场景， 随意关起来的凶shòu看起来和那群没有化形能力的野shòu一样没有反抗的能力。
他无法决定凶shòu不被捕捉，但他可以确保凶shòu能够活着来到他的面前。
德雷看着面前银瞳的艾尔，说道：“也许你认为，活着成为商品是一种悲哀，但我能保证的是，所有从我的市场卖出去的凶shòu，都是我买下的。”
即使竞价人不同，带走凶shòu的买主也不同，他们无一例外都受到德雷的命令，这样的方法，既不会bào露他与凶shòu达成协议，又不会影响商人让凶shòu好好活着的积极xing，会有越来越多的商人，为了高昂的价格，选择将凶shòu送到他的市场。
“我为一开始误会你为卡笛办事道歉。”德雷在艾尔震惊的眼神里诚恳的说道，“但是我能保证每一只凶shòu的安危，无论他是被拍卖，还是被劫走的。”
艾尔确实是震惊的，暗帝的势力从十年前忽然壮大以后，他们很少会在他手下的黑市接到求救的信号，从搜寻到的信息之中也能得到珍shòu发来的安抚，让他们去寻找更需要救援的同伴。他们终日奔波在不规范的小型黑市之中，否则，也不会遇到鲁格。
他说：“你和卫良就是在gān这种事？”
卫良是珍shòu，显然是知道德雷的打算的。
“是的，他是支持者之一。”没有联邦内部的暗地支持，德雷根本不可能在别人的地盘上扩大黑市的范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谈一谈。”
艾尔银色的双眼看不到之前嘲讽的qíng绪，却绝不是友善，他说：“你们是错的。”
用利益吸引人类，只会导致yù望膨胀，还有无法预知的灾难，商人会为了钱让珍shòu活着，也会为了更多的钱去捕捉更多的珍shòu。
然后，他听到德雷反问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对的？”
能够完全保护这些化形shòu类不受侵害的方法，在自由联邦根本就不存在。德雷是冯克帝国的人，他清楚在帝国的领土上出现凶shòu买卖会引来多大的血雨腥风，私自买卖凶shòu的商人会像古老的审判一般在黑市外公开处决，这样传统又残忍的手段让帝国君主的心狠手辣停留在民众的心里，从来没有商人敢挑衅君主的威信。
但是，这是自由联邦。不是所有凶shòu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通过出入境的审核加入帝国的户籍，移民需要具备的条件可以阻止大多数出生在自由联邦的凶shòu生生世世的待在这块土地上。
哪怕是月澄这样遭到拍卖的夜明shòu，也希望可以回到曾经居住的地方，然而，德雷只能让他前往帝国。
德雷无奈地看着艾尔保持沉默，继续问道：“难道，要靠战争吗？”
让帝国的铁蹄踏遍整个宇宙，让冯克皇室的凶狠残bào统治整个星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