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是谁的?”
白絮回道:“我不敢肯定。”他将那火把塞给我,将指头咬破,猛地在树gān上画了一个符,我认得这个符纹,是移魂咒的。但是他一画完,就将那带着手的手指往我额上一点,我的身体就顿住,根本就动不了了。虽然还能感受周围的意识,但那手已经不受控制地举了起来,然后闪电般地出手向魏庄击去。
这身手完全就是将我的潜能激发了出来,那动作和速度,突破极限了。但是白絮不过一抬手就制伏了我,冷声问道:“你是谁?”
我嘴巴张开,用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说道:“你不需要知道。”
根据这个声音,我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他居然是宁蚚那个祸害,但是为什么会是这个人,而不是景弦?我心中奇怪不已,而宁蚚给出了我解释。
“移魂咒可不只有一个人会。”
这句话让我明白我们又中计了。我叔父的移魂咒还是景弦教的,自然景弦也知道移魂咒一说。白絮沉默了一会儿向宁蚚求证道:“你是被秦三带进来的?”
我嘴角自己的嘴角扯开了一下,“除了他,还能有谁?”
白絮没说话,脸上一片漠然。但我却想向他咆哮,让他快点去这个东西从我身体里拉出去。我的耳中又听见宁蚚的声音,“你将我放到沈曦的身体里,不怕我不出来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很想知道,而白絮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白絮眼皮都不抬一下地出手向我击来,宁蚚扭身躲开,但白絮的手也跟着宁蚚的动作而变化,就像是蛇一样地将宁蚚缠绕住。手指如钩,扎进了我的心脏,接着猛然一扯。
那疼痛真像是心脏被人连根□一样,疼得我弯下腰来。宁蚚的魂被白絮捏在手里,他这时的眉目有些慈悲的意味,看着手中跳动的火焰,叹了口气:“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先上路吧。”
他手掌合拢,将那火焰包裹在手心。但宁蚚哪是那种轻易便能制服的人,嚣声陡起,尖锐刺耳却远播千里。我暗道糟糕,这不会是给景弦发信息吧?
但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宁蚚还是化作了一缕青烟,飘散在空气中。
白絮叹了口气,抬脚向战斗那儿走去。他一步便能迈出三丈,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我眼前。我蹲下地上缓过神,小黑水凑到我身后,用大尾巴给我抚着背。
“喵呜?”他忽然轻叫了一声,瞬间将我又驼了起来,往其他地方狂奔。我回头,原先那个地方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秦三。不过几日不见,他的头发就白了。他抬头看着我这边,眼神不悲不喜。
“沈曦。”忽然,他出声叫了我一声。这声音凄切悲伤,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不会再害你了。”他说完这话就又说道:“魏少将他们不会是景大师的对手,你快些逃走吧!”
我让小黑水停住,隔着他二十多米地看着他。小黑水虽然是水做的,但是那动作和各个水鼓起的状态也让我知道它在警惕,随时准备离开。
“你知道什么?”此时,我也不想绕弯了,开门见山地问他。
秦三低着眼,说:“那日我被白絮请去商议时,便是受了景大师的命令,去把他的魂魄换成宁蚚的。临走时,我曾想向魏少将提起这事,可我不敢。景大师的魂魄当时就在我身上,我只能告诉他来日再见。”
“但就是这一句,也让景大师对我不再信任。他将我关在了与你叔父相同的地牢里,我现在不过是依照你叔父留在地牢中的口诀,qiáng行将自己的魂魄送出来而已,所以你不必害怕。”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这个秦三是矛盾的,他一方面加害于我们,一方面又要向我们示弱,希望我们原谅他。试问我们怎么能原谅伤害过我们的人?孔子说以德报怨,但那原句都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他站在那儿,平静地看着我,说:“景大师如果杀了天鬼和魏少将,必然不会为难你。白絮是他徒儿,终究是下不了狠手的。沈伯真从小便要谋害他,景大师还不是只将他关在牢中。你趁此机会也算是脱离了这件事,不如现在就走远些,等风平làng静之后再回来重新开始。”
这话听那意思是在为我着想,但我仔细想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刚才我不知道魏庄他们斗不过景弦,离开是不想做拖油瓶。现在我知道了,要是还离开,就不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