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摘头盔,梁慡就跳起来拽下衣架上的毛巾冲进寝室里的卫生间,打开淋浴头,因为热水是晚上九点到十点才有,所以放出来全部都是自来水。
哗啦啦冲了整整五分钟,寝室一个哥们觉得奇怪,敲门不见梁慡回话,就去叫了还在玩游戏的陈墨。
正在跟芩教主研究下毒暗算十八般法门的秦独岸听到游戏头盔提示,赶紧跟自家教主告罪一声,也下线了。
梁慡穿着湿透的衣服,用毛巾擦头发出来的时正看见陈墨一脚蹬在门上:“阿梁你搞什么鬼,虽然不是寒冬腊月,你丫的洗衣服怕泡不gān净也不用穿身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冲刷吧?”
“不是洗衣服。”
“哟,那你大少爷说个理由听听。”
“洗思想。”
梁慡拿了套gān衣服,转身又去换身上那套湿透的。
“靠,你今天装13装出心得了?还装个毛呀?”陈墨愤慨的一踹门,过来扯着梁慡的衣领就低吼,“快说,那个梁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为啥我家教主都说不是他对手?”
“…咦,芩教主这么说了?”
梁慡仔细一想,肯定刚才鸣翠馆里芩教主也在,然后听到了谢紫衣的声音,是靠声音认出来的,毕竟八百两金子那一掷震惊了全场不是…嗯,早上比武招亲,下午就去逛倌馆,芩教主真心彪悍不解释。
“那还能有假,九州高端的NPC不多,最神秘的huáng山宗宗主都出来了,还有什么三个酆都教主加起来都打不过的——擦,大师那会说的啥,九州终极BOSS对吧!!”
陈墨两眼放光,抓住梁慡就是一阵猛摇:
“论坛上说的,那个BOSS牛叉极了,等级N+1啊,我勒个去,游戏设计师得有多坑爹才能想出这种设定!!武力值爆表啊,而且…好像听说还长得很有杀伤力?!”
“是长得不错!你那什么形容词?”
陈墨疑窦顿生,诡异的瞄着梁慡。
梁慡也不理会他,直接就讲湿衣服扔进脸盆,然后定了定神,打电话给哪家茶餐厅,说临时有事,今天下午的打工不来了,小时工本来就是按工时结算薪水的,这也不是周末,所以茶餐厅的领班一口就答应了。梁慡放下电话后,发现陈墨还维持那个姿势瞄着他,顿时没好气的说:“你不玩游戏了?”
“玩,但我怕游戏玩你!”
梁慡沉默了几分钟,戴上游戏头盔前对死党说:“事qíng我自己一个人已经想得很清楚明白了,你知道我是一条路走到黑,打死也不回头的人,是哥们就不要劝我,好吗?”
陈墨一肚子话顿时全被塞进了嗓子眼,有气没力的挥了下手,说:“是,你大少爷我也管不着,就算我现在真的真的很想一巴掌打醒你这个晕了头分不清现实跟虚拟的混账,也要像写论文一样找到充分的论据论点再来找你,泥煤老子就是想将你拉回正规,也丫的要先找到九头牛再说!”
梁慡看着陈墨戴上游戏头盔,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完寝室里其他两个室友,然后进游戏了。
鸣翠馆灵华公子的房间,一切都给他刚才走的时候完全一样,好像谢紫衣连动都没动一下。
漠寒走过去坐到chuáng边上,也往后一倒,看帐顶发呆,好半天才问:“梁先生,当一件事已经趋向明显到可以称为结局注定的时候,人就可以坐视了么?反正再努力也不能改变这件事的本质。”
“按照你的说法,那么人总是要死的,或者说,作为数据,总要消弭无踪的,难道活着就是为了等死吗?”
漠寒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个关键点,蓦然扭头:“所以,你做的一切事,包括眼前这件,只是因为?”
“天意命数只会告诉你必须做一件事,却没有限制你不去做另外的,很多事。”
谢紫衣闭着眼睛,嘴角却漾起带有抹讽刺意味的冷笑。
“但是,芩教主好像知道梁先生你来了。”
“就是要她知道,后面的事qíng才会更有趣。”
“那…灵华公子不就会被怀疑了吗?”
谢紫衣忽然睁开眼,盯着漠寒:
“你好像很关心他?”
“……”
漠寒表示,他要修正下最悲催的下限,在青楼楚馆约会不算啥,在这里买了个红牌,却给“红牌”打掩护,跟意中人躺在一张chuáng上纯聊天这才是悲催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