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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 惘然劫_作者:南康/白起/康康(15)
听到师父不在火场中,少言松一口气,这些人凶神恶煞,应该是与师父有仇,师父就是为了躲避他们才会落脚于白水村。心念电转,先发制人,「你问我,我还要问你,你把我师父怎么了。」
中年人满脸失望之色,喃喃地道:「原来你也不知道,可恶!来晚一步又让他溜了。」
「你们是什么人?找我师父有何事?」他隐约知道师傅隐居在此是为着躲避什么人,只是想不到对方看样子竟是官家重任。
中年人身后有师爷模样的人上来低声道:「抓住小的,不怕老的不出来。」中年人一想不错,眼光顿时多了几分凶狠,步步进bī。
少言退后几步,只觉脊背一片灼痛,发尾也因受热而卷曲起来。村民纷纷惊叫,「不能再退了,再退就烧着了。」少言一咬牙,转身就向医馆中奔去。
中年人大出意料,要上前又被火势所阻,心下后悔,却见少言堪堪奔到火场,忽然一折身腾空而起,擦着医馆的边翩翩然隐没树丛之后。
仗着熟悉地形,少言抄近路赶回木屋。顾不得胸口痛疼,从chuáng下拿出卷册从架子上拿下九神丹,抢进李婉房中将娘亲负于背上便向外走。出了后门,胳膊一扬,火折脱手而出划过一道亮线落于屋顶。
木制小屋,起火极易,片刻便已经映红了半边天,母子二人便在火光相照下消失于后山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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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
明月夜,短松岗。
京城以北三十里,有山名「卧龙」,山势险峻,中有毒蛇猛shòu出没,少有人迹。
而此刻,林中空地上却有人倚松而立,一身白衣,长袖低垂手执松枝,意态闲雅。玉兔当空,除树林中偶尔有枯枝掉落的声音,一派安静。
正寻思着:「四更将至,霍兄也该来了。」冷不防天空地旷之中,传出一阵悠场清越的笛声。
这笛音初时既低且细,宛如一条极为灵动的小蛇渐渐游来,绕树而行,盘旋往复无不如意,白衣人闭上眼睛,细细欣赏。
小蛇越转越快越游越近,笛声忽然转为金石之声,铿铿锵锵,每一下都像是重重击在心头,当中大有杀伐之意,听得白衣人轻轻摇头。笛音再转一声怒吼,小蛇长成了巨蟒,吐着红信昂首直冲天际,在空中矫天飞舞,若非亲耳听到,任谁也无法料想一根小小的竹笛竟能发出这等惊天动地的声音。
那巨蟒一阵吞云吐雾弄星戏月之后,猛然间如天崩地裂般覆压下来,于最低处却一个翻身,又变得如初时般细小,笛音变得凄清呜咽,悄然之间渐行渐远,余音袅袅。
白衣人倚着古松凝神细听,待笛声停歇后,转过身向着密林深处说道:「几日不见,霍兄的笛子chuī得越发好了。」
松林之中有人叹道:「我笛音虽好,却无良伴。少言,能与我合奏的,这世上惟有你一人。只是,看你肩无行囊手无古琴,想来是下定决心留在丁家了!」
「不错,」少言点头,「君子一言,我已答应丁五爷,这条命是他的。」
林中之人话语里满是愤愤不平,「丁寻?他哪里懂得你的琴艺,不过闲暇时用来取乐助兴罢了,视你如卖艺的歌jì,平白地污了你的琴。」话音一转,绝心绝qíng,「不如我除去了他,承诺自然就不再做数,你也可恢复自由之身。」
少言一凛,霍浮香武功高qiáng,「绞龙索」三丈之外取人首级如同探囊取物,若他真的意图除去五爷,还真是难以防范,心中稍动,杀机暗起。
虽只是心念电转间,林中之人却已有所察觉,涩声问道:「你便如此维护他?为了他不惜下手杀我?难道我在你眼中连路人尚有不如?」
连续三句,问得少言愧疚不已,「霍兄,非是我视你如无物,我只是……」
「你只是更放不下他,更把他放在心上对吧?」霍浮香纵声大笑,笑声中充满凄凉自伤之意。
少言低头,脸上有一抹颓然,「霍兄,你我以乐音相jiāo,承你不弃引为知己,这份qíng谊长在小弟心头……」
林中传来一声断喝:「不用说了,比不比得过,你我心知肚明,再多加解释也只是让我更不堪。」悠悠一叹道,「我走了,他日相见,再与你共谋一醉。」纵身跃上树梢飞掠而去。
听着一路树枝折断的声音,少言惟有苦笑,霍浮香的轻功在江湖中少有人能及,轻如飞絮身不沾尘,如今竟连树枝也踩断了,可见心中不忿。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霍浮香最后一句低语在耳边回响不已,「只可惜从今以后,怕是明珠蒙尘了。」
「来安,我已将礼单送到账房,你去盯着他们采买。眼睛放亮点,这可是要送给平西府老太君七十大寿用的,办砸了,你这个管事也别当了。」少言坐在紫檀木桌子后,一边查阅着帐薄一边吩咐着地下站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