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然劫_作者:南康/白起/康康(73)


白老爷子对内qíng了解不多,最后竟被他顶撞得无话可说,怒极了便要叫家丁一拥而上,不管谁是谁非,先抓了他偿命,自己儿子huáng泉路上也好有人做伴。
林文伦哪容他们放肆,三拳两脚将那些家丁打得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在一片哀嚎声中,护着少言离去。
等出了白家,少言仍是为了白三少的死而闷闷不乐,林文伦劝解道:「事qíng已然发生,白三少确实可惜,目前最要紧的是想办法阻止丁寻,还有救了霍浮香。」
少言脚步沉重,低声叹道:「为了我一个,连累这许多人,你让我如何忍心。」
林文伦只是淡淡地接一句,「江湖子弟江湖死,他既身在江湖,总要有这个觉悟。」
接下来,他们又马不停蹄地返回这个小客栈,引颈期盼着进一步的消息。
事隔两年,丁五爷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搅乱一池chūn水,让他平静的生活再起波澜。而霍浮香留书之上「惟见君容颜憔悴,神qíng抑郁。万般事端,皆由丁姓而起……此去生死未卜,他日有缘再见……」字字如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假如霍浮香因此而受伤甚至致命,那他真是百死难辞其咎,追根究底,霍浮香他与丁寻无怨无仇,不过是为他抱不平,这般深qíng厚意叫人怎生消受。
可是,这一切又是何必?当初带着一身伤痛离开丁家,若说心底没有怨怼之意,那也太过圣人。可是这两年来,心底那份怨恨与忧伤已经慢慢磨去了棱角,不再锐利伤人,他现在所求不过两餐一宿,无风无làng地过完后半生。
「大眼睛,吃饭,吃完好洗澡。」林文伦在桌子旁忙前忙后。按照他的想法,根本不需要窝在这个小客栈里苦等。凭霍浮香的武功,就算杀不了丁寻,最起码也可安然脱身。与少言比起来,霍浮香的生与死对他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够悲天悯人,无法对一个只相识月余又是对手的人抱有深切的关心,但是对此他毫无羞愧。
除去这些不如意,林文伦的感觉简直可以用美妙来形容,与大眼睛单独相处,周围没有烦人的苍蝇飞来飞去。而且,经过嘻皮笑脸的纠缠,他向少言的心里又成功地迈进了一小步。每天夜里,他可以将少言抱在怀里,言不及义地聊着天,还可以趁少言昏朦之时上下其手占些便宜。只是看着少言时常眉头轻锁,知道他是对霍浮香的自作主张耿耿于怀,倒也不敢太得意忘形,免得惹他不快。
少言回过头,无奈地笑笑,「还洗?早晨才洗过的。」
「早晨的不算数,你趁我不在自己偷偷洗了,我都没和你计较。」林文伦反驳。
「我洗澡……难道是图让林大爷您高兴?」
「当然!」林文伦说得理直气壮,「窝在这个小客栈,外面又是yīn雨边绵,闷得整个人都要长毛了,不找点事做怎么成。」
「你本来就浑身是毛。」少言不以为然地说。
「喔?」林文伦摸着下巴,嘴角扯出坏坏的笑,「你怎么知道?你趁我睡觉偷看我。」
少言这才惊觉自己无意间说了什么,他可没那么厚的脸皮就这句话和林文伦争辩,只是低了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碗里的饭粒。
从这个角度,只能窥见他饱满光洁的额头,接下来是两道浓淡适中的剑眉,斜斜向上飞起,再平常不过的景致,林文伦却只觉一股邪火轰一声窜上了脑袋,炸得他眼花耳鸣。爱意充盈,心上人的一举一动,就算不自觉,仍是难以抵挡的诱惑。他qíng不自禁伸出手托起了少言的下巴,探过头将自己的唇印上去。辗转吸吮,厮磨不已。
「林大哥,」少言得了个空,扭过头艰难地呼吸着,怯生生地喊。以前林大哥偶尔qíng动,也曾吻过他几次,可都是浅尝辄止,从不曾像今日野火燎原般让人打从心底战栗起来。
「嘘……」林文伦轻轻掩住了他的嘴,「别担心,一切都有我。」
粗糙的指头顺着少言尖尖的下颔,凸出的锁骨,一路滑入了衣襟,那轻柔得似有似无的碰触之中却另有一股让人头晕目眩的力量,那种心脏被根蔓紧紧扎根的痛,可是其中又分明有另一种喜悦之意在叫嚣欢腾着。
正在心慌意乱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由站立变成了平躺,定定神才发现自己已置身chuáng上。林文伦手指一动,一道指风击断了系住chuáng帐的红绳。
chuáng帐徐徐密合,藏住了两人身形。
一番威胁利诱之后,丁寻将所有的掌柜都打发走了,缓步走到厅前,负起了双手朗声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霍兄,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