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谦道:“谁负责布阵的?”
两人面面相觑,宁如是从怀里掏出那本已经又脏又皱的书,道:“我们是按上面写的来布的。”
宁如谦伸手接过,翻看了一下,又看向段昔:“每次第一时间听到风chuī糙动的,肯定是你了。”
段昔也不知是应还是不应好,只能继续一脸无辜的样子。
宁如谦垂下眼睫,修长的手指在桌沿轻轻敲着,段昔感到他手指那一下一下像是在敲打自己的心。
等他回过神时,看到宁如是正看着他一脸惊讶。
段昔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居然qíng不自禁蹭到宁如谦身旁,还把头枕在他膝上。意识一旦回来,原先挨着的肌肤都滚烫起来,段昔像被烫着了似的,跳起身,满脸通红:“师、师父……”
宁如谦似乎轻笑了一下,随后神色依旧说道:“我就不罚你们了。笛管家,把他们送到管堂主那里去领罚。”
……还不是一样!段昔跟宁如是的脸都垮下了。
管渐这次是怒火冲天了,罚他们在前厅跪一晚,还要抄写佛经。
段昔的字已经练出了字体,飘逸秀丽,笔锋瘦长刚劲。跪在地上抄写佛经真累得他苦不堪言,最后gān脆整个人贴在冰冰凉凉的地板上看宁如是抄佛经。
与段昔相比,宁如是的字更为圆润一些。
“肚子好饿。”段昔撇了撇嘴。
宁如是停下笔,肚子咕噜一阵响:“我也饿了,我只吃了一个jī腿!”
“还有多久才天亮啊?”段昔在地板上滚了一下。
宁如是叹气:“还不到四更天呢。”搁下笔,朝段昔伸出手,“快拉我一把,我腿麻了。”
正说着,听到门口一道细微的声响,两人连忙端正姿态,拿起笔作出一副抄佛经的认真样子。
结果扶着房门伸了个小脑袋进来的居然是盛禾。
见他们惊讶的看向自己,盛禾缩了缩脖子,过了一阵才又鼓着勇气踏进来。
段昔皱眉,低声道:“你来这做什么?快回去。”
盛禾怀里揣着个食盒,他轻轻的把里面的菜一样一样摆了出来,有虾ròu丸子、有翠玉豆糕……都是可以直接拈来吃的。
段昔愣了,问道:“这些是……?”
“是兰沁姐姐要我帮忙拿过来的。”盛禾害羞道。
一想到大半夜,瘦瘦小小的盛禾抱着食盒一路摸来前厅,连宁如是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盛禾的小脑袋。
待盛禾蹑手蹑脚的离开前厅后,宁如是打着饱嗝伸了个懒腰,道:“我看你还是让笛管家把盛禾要过来,他胆小又怕生的,在那个院子可能不是很适合。”
段昔点头道:“我也这么想……啊!你压住我抄的佛经了!”
“咦——砚台打翻了!”
师父在上七
明月城里最不管事的理应是双雪堂,这几年来,暖阳堂管渐总揽内务,金玉堂齐三映打点商铺。双雪堂身处幕后,堂主宁如谦深居简出,连明月城的人也不常见他。
最近宁如谦却时常出现,不过,但凡他出现的地方,一般都有两个混世魔王在。
今日齐三映难得回城一趟找宁如谦,奇怪怎么城内又一派祥和了?正巧抬眼就看到双雪堂的侍女,便问道:“城主和段公子今天怎么安静下来了?我往常回来可不是这样,jī飞狗跳的,还是说一早就领罚去了?”
侍女听了禁不住抿唇一笑,道:“城主和段公子正在比武切磋呢。”
齐三映一听来了兴趣:“这么说,宁堂主定是在旁了?我且去看看。”
习武场就在双雪堂的偏僻一处,平地数十丈见方,周围便是青翠竹林,前两天下了场雨,竹子愈发显得翠绿yù滴。
宁如谦坐在小亭子里,侍奉在旁的是兰沁,以及前不久从暖阳堂接过来的盛禾。
比武切磋是宁如谦提出的,段昔拜他为师,武功jīng进不少,与宁如是切磋,对他们两人都有益处。
如果说段昔是个‘得了便宜卖乖’‘打蛇随棍上’的主,那宁如是就是个典型的‘扮猪吃虎’者。
比武一开始,段昔就被宁如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唬住了,待他想起宁如是每每跟他抢食那动作都无比迅疾——已是过了十几招而他明显落在下风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