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宁如谦总算相信段昔是无辜人士,颔首道:“嗯,走吧。”
“喂喂,别走呀!我真是你娘!”女子急了,小跑几步追上他们,拦在了前头。
段昔笑道:“那请问姑娘芳龄?”
女子扬了扬眉,道:“你管我芳龄多少,看这个。”说着从袖中取了个玉佩出来给他看。
看到玉佩,段昔明显一愣,宁如谦见状问道:“怎么?”
段昔眉头轻皱:“这是我爹的玉佩。”
女子得意的笑道:“所以我说我是你娘呀,你爹的玉佩都在我身上了,你还不相信么。”
……原来是阿爹惹来的风流债!段昔很没良心的舒了口气,随即一个激灵,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子是谁!
就在这时,热闹的人群中伸出了一只手猛地拉住了女子的衣袖。
女子面色一变,段昔定睛一看,转而笑意上脸,道:“青风伯伯!”
来者正是青风道长,只见他极为láng狈的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手中还不忘牢牢拉住女子的一角衣袖。
“泥猴儿?!”青风道长喜出望外,上上下下打量了段昔一番,见他从小儿长成了如此俊逸的青年模样,顿觉岁月如梭,尚未来得及感叹一番,复又看到宁如谦,便道,“宁堂主好久不见,这么多年有劳你了。”
宁如谦淡淡道:“道长言重了。”
女子见他们言谈甚欢,正想偷偷溜走,哪知青风道长十分敏锐,她只是略微一动,即刻就被察觉了。
大街上如此拉扯颇为惹人注目,为免生事端,便去了附近的客栈,包下了一间厢房。
女子不甘愿的扁了扁嘴跟在后头。
在厢房中,青风道长这才开口解释道:“这位是宇王爷的千金烟罗郡主,我奉掌门之命又受王爷所托护送郡主回京,奈何郡主一路不从,一寻到机会便逃走,弄得我倒像个贼人了。”
烟罗郡主哼了一声:“道长你哪里是奉掌门之命,那掌门明明就是段冥所扮,他打的倒是如意算盘,事到如今就想把我一个人扔在京城,自己去风流快活!我可要全天下人知道,段冥是我夫君,他休想逃走。”
青风道长叹气道:“郡主你可是千金之躯,段大侠是受王爷所托才护你周全,如今诸事已了,你已无安全之忧,理所当然是要回王府的。我们江湖中人飘泊惯了,今夕不同往日,哪里能再让郡主你受苦受累。”
烟罗郡主秀眉微蹙,怒道:“你要再说此话,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我与段冥的事何须外人置喙,这几年我和他生死与共,当中qíng意哪里是你这牛鼻子能明白的。少在这边故作姿态,好似我与段冥是一个天,一个地,不得一起。你这是看不起我呢,还是看不起你的兄弟?”
看不出烟罗郡主生得如此婉约,一开口却是伶牙利嘴,丝毫没有深闺女子的羞涩,看样子的确是在江湖中打滚了一番,把青风道长说得是哑口无言,唯有摸摸鼻子,眼睛瞟向段昔,示意他帮帮忙。
段昔刚张开口,烟罗郡主一个眼神过来,顿时闭嘴。
不知为何,他有种预感,阿爹估计是逃不出郡主的五指山了。
在旁一直沉默的宁如谦缓缓道:“段大侠生xing洒脱,看似风流不羁,实则重qíng重义,与郡主你甚为般配。既然段大侠急着要送你回京,证明对你亦是有qíng,生怕耽误了你的年华。”
烟罗郡主的眼圈微微泛红,低声道:“我知道。”
宁如谦接着道:“以段大侠的个xing,他肯定已不在青城,一来他与青城掌门的三个月之约已过,二来青风道长还在京城处理后续的琐事。”
说到此处,他便停下了。
厢房中一阵静默。
段昔转头看向窗外,佯装不知qíng,实际以他的眼力,早就瞧出眼前这位青风道长乃他爹段冥所扮。
烟罗郡主为人单纯,一时半会没明白过来。
段冥在旁是汗如雨下,想瞪宁如谦又没胆子,想溜走也没胆子。他只是想把烟罗郡主安安全全的送回王府,怎么就比当初护她一路南下还难上几倍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请神容易送神难”?
烟罗郡主想了会,突然抬头看宁如谦,循着他的视线看向青风道长,顿时明白过来,瞪大眼睛,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