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时候莫说是个人,就算是只狗我也一样会救,”西门毓秀冷冷道,“容少侠的关心还是留给那些急着想要的人吧。”
“你——!!”从小到大,一直集众人的艳羡仰慕于一身,如众星捧月,仿似天之骄子的容大少何曾受过这等闲气?首次对一个人表示关心,却被那人视作粪土,根本不放在眼里,此等qíng形,怎么不令他倍感屈rǔ、气愤难耐,继而bào跳如雷?“好!!西门毓秀,既然你不稀罕别人的关心,我又何必自找罪受?!”他猛然一跃而起,恶狠狠地瞪着西门毓秀咬牙切齿地道,“就让你在这儿自生自灭好了,我不管了!!!!”说罢,如旋风般冲了出去,“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扣上,接着楼下传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声,顷刻消失不闻。
“混蛋!混蛋!!混蛋!!!”
容飞扬一路奔回石苑,直至冲进自己的房间仍是怒意难平、火冒三丈。他用力打开柜子,取出一件gān净的蓝色长袍套在身上——方才就那么跑出来,连外衣都忘了穿。然后他又从柜子里一古脑地拖出一堆衣物,匆匆地抱在手中,又匆匆地再次返身冲出了石苑的大门,完全没有留意到苑内一角有一道娉婷的人影正带着几分哀怨偷偷地注视着他。
第七章
啪。
房门再次大开。
撑着半个身子倚在chuáng头咳个不停的西门毓秀讶异地抬头,意外地望着眼前去而复返的俊美男子:“你……咳咳……有什么东西……忘了拿……咳咳咳……”
“没有。”随手把捧着的一大堆物品搁在柜子上,容飞扬一边利落地将西门毓秀捞入怀中,一边板着脸拍抚着他的背。“我不是说过要住在这儿吗?总得回去拿些换洗的衣服。”——他脸色虽然难看,手劲却甚是轻柔。
“可是……咳……你不是说……”
“那个是气话,又岂能当真?”容飞扬没好气地对着一脸病容的男人翻了个白眼,“谁教你死活不肯告诉别人受伤的事,如今除了我还有谁会来照顾你?”
“可是……”
“你能不能别再说‘可是’了?”容飞扬不耐地道,“本大少一向说话算话,等你伤一好我马上就回石苑,绝不会碍了西门宫主的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终于止住咳嗽、喘息渐平的西门毓秀缓缓道——既然他执意居住于此,那件事恐怕……“容少侠,”他长叹一声,“实不相瞒,其实在下一直身患奇疾,这种病每日发作一次,就象你见到的……”
“原来如此。”容飞扬恍然大悟,“那你方才为什么不早说?”
“我只是不想麻烦别人。”西门毓秀苦笑。
“唔……”之所以没有立刻揪着对方的含糊其词进一步追问,是因为容大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别人”这个词上,怎么听怎么觉着刺耳。“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得的是什么病?”他甩开浮上心头的丝丝不满,脑筋一转,双眸发亮。“我想驭水一定会有办法……”
“容少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西门毓秀摇了摇头,“在下知道云少庄主的医术冠绝天下,当可称得当世第一神医,不过我这病乃是先天所生无药可治的绝症,发病时稍稍地痛上一痛也就没事了,对身体并无妨碍。”
什么叫“稍稍地痛上一痛”?刚才便整整痛了半个时辰,整个人被折腾得只剩下一口气,最莫名其妙的是,看见他那副半死不活、气息奄奄的样子自己的心居然也会跟着一起揪痛。
“……既然如此,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晚膳的时候我再叫你。”小心地扶着西门毓秀躺下,容飞扬温言道——找个机会非得让驭水看看才行,他暗自下了决定。
“谢谢。”安下心来,一阵浓浓的倦意随即袭遍全身,西门毓秀半阖着眼睑,“容少侠,你……”
“不必了。”明白他想说什么的容飞扬一口拒绝,“我就在这儿坐一会便行。”他语气qiáng硬,方才的突发xing事件导致的惊惶失措与忧心无助他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