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月梅出乎意料的反应令容飞扬一时有些惊疑不定,“其实宫主一开始就告诫过我,让我别太接近容公子,可是……”
是吗?容飞扬的心霎时飘上了半空,等他想到西门毓秀会那么说只不过是因为绝qíng花刺的关系后便又从云端上直接堕了下来,栽了个不大不小的跟斗。
“容公子,您一定很喜欢宫主吧?”月梅突然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抬起头以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问道。
“喜、喜欢?!”容飞扬张口结舌。
“……原来如此。”月梅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里面似乎还掺杂着极少极少、微乎其微的一点点同qíng,她慢慢道,“难道您从来没有留意过您是用什么样的眼神在看着宫主的吗?”
什么样的眼神?这是什么意思——扔下容飞扬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苦苦思索着难解的谜题,月梅决定化悲伤为食量,先去饱餐一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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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下午未时三刻。
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急促的钟声传遍了整个玄霄宫,宫门两侧齐齐地排列着两队白衣飘飘、腰结红巾的玄霄宫弟子,个个jīng神飒慡、英姿勃发,触目所见,四周俱是俊男美女,极为养眼。容大少来玄霄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赏心悦目的景色,本该好好观赏一番,只可惜此刻他的眼睛已无暇它顾,早牢牢地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记得那日他也是一袭白衣红巾,神态安详,表qíng怡然……就是在那一天,自己初次见到了这个人……
“哈哈哈哈……”一阵突如其来的狷狂笑声打断了容飞扬的思绪,他抬眸而视,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挺拔、双眉斜飞入鬃、张狂高傲、年约三十五六的huáng衫男子自宫门踏步而来。他脚步看似缓慢,实则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已至近前,用的居然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浮光遁影”的轻功身法。
“西门毓秀见过大师兄。”西门毓秀声色不动地冲着与自己对面而立的男人长揖一礼。
“哈哈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沙问天仰天长笑,“你这副温吞水的脾气也该改改了吧?”
——这话什么意思?容飞扬听得气往上撞,方待上前与之理论,却被西门毓秀暗中扯住了衣袖。
“毓秀生xing如此,只怕这辈子都改不了了。”淡然的语气中隐隐透出些微的嘲讽之意。
“小师弟,”沙问天眼眸一横,略带煞气的剑眉向上一挑,“你应知我今日来此为何——他人呢?”
“大师兄可知玄霄宫易主之事?”西门毓秀不答反问。
“哦?”沙问天显然不知,乍吃一惊后又蓦然大笑起来,“这么说如今掌管玄霄宫的是小师弟你了?”
“正是。”西门毓秀缓缓道,“二师兄在四年之前便已离宫而去。”
“离宫而去?”沙问天一怔,继而以一种具有十足把握、志得意满的口吻道,“他是去找我了吧?”
“大师兄不是在五年前便已娶妻生子了么?”西门毓秀讽然道,“二师兄又岂会去找你?”
“你就别替他掩饰了。”沙问天满不在乎地道,“其实我修书给他就是故意想气气他的,谁教我那时候心qíng不好?所以只好拿他来出出气了。”这番话他说得理所当然,毫无愧疚。
“这么说……”西门毓秀浑身一震,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娶妻生子之事全是一派谎言了?”
“不错。”沙问天面不改色地道,“那家伙看了后是不是嫉妒得快疯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嫉妒。”容飞扬从来没有听过西门毓秀用那么冷的声音说话,“我只知道他在看了那封信后当场便吐了一大口血,然后又痴痴地坐了三天三夜,既不说话也不肯吃东西——一个人心如死灰大概就是那个样子吧。”他冷冷地盯着沙问天,“大师兄听了以后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你说他……”沙问天眸中的调侃讥笑于一瞬间尽数消失不见,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而后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既然他不在,那我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