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姓容?”容飞扬没好气地反问(败在美人的剑下也就罢了,今天却偏偏败在这么个奇丑无比的丑八怪手上,真真让容大少爷的心qíng不慡到了极点)。“你又是谁?!”
“在下西门毓秀。”白衣人一派自若,“今日得见风剑门的jīng妙剑术,在下不胜荣幸。”
“玄霄宫的……西门毓秀?”容飞扬张大了嘴,当今天下的第一高手居然长成这副德行——这可是容大少爷万万始料不及的事。
“西门宫主,”云驭水拱手道,“不才云驭水有一事相询。”
“原来是驭云山庄的少庄主,”西门毓秀客气地回了一礼,“不知云少庄主所问何事?”
“在下想知道,”云驭水直视着西门毓秀,神qíng凝重,“西门宫主此次不远千里、长途跋涉,可是为了替丁宽姑娘报仇而来?”
“不是。”西门毓秀丑陋的脸上现出一丝黯然之色,“阿宽临终前再三恳求,我已亲口答应不再提‘寻仇’二字。”
“师父……”他身后的绝丽少年拿一双喷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依旧呆立不动的齐骏,张口yù言。
“阿恕,”西门毓秀摆了摆手,狭长的双眸中隐隐流露出几分对齐骏的鄙夷与不屑。“把东西还给齐公子。”
“……”少年默不作声地抬手自怀中掏出一个绣工jīng致的红色锦囊,毫不客气地以发暗器的手法直冲着齐骏的脑门丢去。
“齐大哥。”云驭水于半途截下锦囊,小心地递至神色木然、眼神空dòng的男人跟前。齐骏茫然接过,怔怔地瞅了半晌,才默默打开锦囊,一只晶莹剔透、巧夺天工的玉镯赫然现于掌上。
“齐大哥,”凑过头来的容飞扬唬了一跳,“这不是你家祖传的龙凤绿玉镯吗?”
“宽儿……”齐骏握紧了手中的玉镯,痴痴凝望,思绪完全沉浸在与丁宽共同度过的那段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里……她温柔的言语、灿烂的笑靥……触手可及……若不是自己的犹豫不决与怯懦退缩打碎了这美好的一切……
啪。
玉镯断成两截,锋利的缺口霎时戳破了掌中的肌肤。血,沿着掌心滴滴滚落;泪,顺着眼角狂涌而出……ròu体的疼痛又怎么比得上心头无尽的悔恨……
“她……”齐骏止不住地浑身颤抖,“是怎么……死……”说至此,再也接不下口。
“阿宽回到大漠后便一病不起,”西门毓秀瞧着齐骏痛入骨髓的模样,叹息着道,“半个月后就……”他语声略带哽咽,“我看得出来她非常喜欢你,否则也不会苦苦为你求qíng……”
“宽……”齐骏心中大恸。一旁的丁恕早已泣不成声。
“她临终前让阿恕把这只镯子还给你,”西门毓秀安抚地拍了拍丁恕的肩,“我们此次踏足中原,便是特来替她完成这最后的一个心愿。”
“她……”齐骏的眸中盛满了伤痛与乞求,“能不能让我……再见她的……遗容……一面……”
“人死不能复生,再见何益?”西门毓秀淡淡道,“她的遗体已经火化,骨灰依玄霄宫的规矩也已洒入大漠。"
“……那她……有没有……什么话……”
“有。”悲愤满面的少年倏然一把抹gān了脸上的泪痕,斩钉截铁地道,“但愿生生世世,永不相逢!”他冷冷冷冷地瞪着面色于一瞬间惨白如纸的齐骏,“我姊姊要我把你的东西还给你,从此之后,丁宽与齐骏恩断qíng绝!下辈子,不、下下辈子,她也不想再见到你!!”
!!!!
宽……原来你……恨我至此。
噗。
一口鲜血猛然自齐骏口中喷she而出。
“齐大哥!!”
容、云二人大惊失色,一左一右同时扶住了齐骏摇摇yù坠的身躯。云驭水立刻伸手搭向齐骏腕脉,脸上顿时一片灰暗。
“自断心脉……”他喃喃道,“齐大哥,你这又是何苦……”——自震心脉,神仙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