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我一个人怎么睡得着?”说这种话的时候,容大少从来都不脸红。
西门毓秀苦笑。最近常常能从飞扬口中听到一些甜得腻死人的话,令人直想起jī皮疙瘩——也许,自己永远也没办法习惯甜言蜜语吧。
“不如这样,”容飞扬望了望布满晚星的夜空,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我来陪你看星星吧。这段日子我们老是练剑下棋也腻了,偶尔也该做些比较有qíng趣的事。”
一起看星星很有趣吗?西门毓秀想了想,怎么也想不明白容飞扬所谓的“qíng趣”从何而来。不过,看在飞扬这么开心的份上,他也就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任俊挺的青年兴高采烈地搂着自己,一块儿仰望无垠的天际。
一夜过后,有人得了重感冒。
“阿嚏!”一个巨大的喷嚏从容大少的口中飞出,他赶紧捂住嘴,小心地瞅了瞅面前打从得知自己患了风寒后就显得格外紧张的恋人。“呃……毓秀,你别这么担心,我没什么事,小毛病而已,几天就好了。”
“你还是好好躺着吧。” 虽然西门毓秀仅微微地蹙了蹙眉,但是熟知他个xing的容飞扬轻易便能窥出他眉宇间的忧色。“别乱动,也别多说话。” “我真的没……阿嚏!!”容飞扬尴尬地瞥了一眼面沉似水的西门毓秀,乖乖地躺下,闭上了嘴。
“你先休息一下,”西门毓秀有些不放心地摸了摸容飞扬的额头,眸中难掩关心与焦虑。“我去替你煎药,过会儿就来。”
“嗯。”用嘴巴吸了口气,贪恋着恋人指间微凉的温度,容飞扬一脸不舍地点了点头。“你快点回来。”他不忘补充一句。
“好。”西门毓秀在门边转头应了一声,方匆匆下楼而去。
奇怪——容飞扬躺在chuáng上百思不解。只不过是着了凉,患了小小的风寒而已,毓秀为何会紧张得脸色都变了?
“容飞扬,你还活着吗?”大刺刺推门而入的是西门毓秀的弟子、未来的玄霄宫宫主丁恕,也是在整个宫中唯一看容飞扬不对眼的人。
“丁恕?”在自己鼻子不通气、头晕眼花的时候容飞扬实在没什么气力去跟这家伙斗嘴,最好是眼不见为净。“你来gān什么?”
“哼,”丁恕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想来啊?”他没好气地道,“是我师父让我在他煎药的时候暂时来照看你一下,没想到你还活得不错嘛。”
“那是当然,”容飞扬反唇相讥,“只是着了点凉而已,你有听说过得了这么一点小病就死人的吗?”
“……”丁恕忽然闭上嘴,沉默不语,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悲伤之色。
“难道……”容飞扬瞥见了他的神色,心中惊疑不定。“真的有……”
“我太师父就是因为得了风寒过世的。”丁恕扁了扁嘴,眼圈有点儿发红,想起在自己印象中慈祥和蔼的老人,十七岁的少年仍是忍不住心头的感伤。“他就是太不把小病当一回事,所以后来风寒转化成肺病,无药可医才会……”
原来如此——容飞扬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毓秀得知自己着凉发烧后的紧张焦急是因何而起了。
“不过,”从往事中恢复过来的丁恕重又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看象你这种人肯定是死不了的,师父根本用不着这么担心。”他嘲笑道,“这么大个人还要人‘看护’,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你说得对。”容飞扬一本正经地说。
“咦?”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丁恕睁大了眼睛。
“我如果真的会死也肯定不是病死的,”容飞扬正色道,“因为在我病死之前就已经先被某个小鬼给气死了。”
“谁是小鬼?!”丁恕跳起身来怒目而视。
嘿嘿,扳回一城。容飞扬眯起了眼偷笑,那模样怎么看怎么象只狐狸。
“阿恕,”西门毓秀一进门就发现了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先去用膳吧,这个时辰,肚子也该饿了。”
“是。”不甘不愿地应了声,丁恕狠狠瞪了一眼乐不可支的容大少后才磨磨蹭蹭地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