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这宛若灯塔的宫殿被穿透仙界云层轻洒而下的天广逐一镀染,外围的阵法像是一个个被戳破的气泡,一声又一声轻巧灵动的‘噗’声不绝于耳。
阵法逐一消散,天光忽而大盛,便是站在仙界最边缘,也能清晰看到自天巅透出的光芒。
随着所有阵法的消失,一种浩瀚qiáng大,却又带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包容感的力量一层一层如水波般蔓延开。华丽jīng致的大殿从那一刻起存在感变得渺小而微薄,所有人的目光和感知都放在了那股由宫殿为中心扩散开的力量中。
qiáng大的,威严的,包容的。诸多形容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又一个接一个消失,好像根本没有办法去形容。
那种力量qiáng大,却让他们没办法升起警惕恐惧的心qíng,甚至连半分被针对被压制得感觉都没有。从力量出现的那一刻,就好像连同自己的力量,血液,身躯,以及周遭所有的一切,都与这股力量融为一体。
明明视线内的所有事物还存在,却玄妙的好像一切都与这力量融合,整个仙界,都成了这股力量的分支。
作为当初的帝君候选人之一,韶川虽然没有正式受到帝君传承,却在意识混沌之中半睡半醒地感应到过这种力量。在感受到这股力量的一瞬间,韶川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诸神一个接一个赶到,凤神先一步站到韶川身侧,用带着疑问和不解地目光看着他。
韶川摇摇头,到底什么都没说。
兆澈的来历从始至终是个谜,他们这些作为帝君最信任的下属同伴的上神,也没能得到半分消息。
那么……兆澈是从哪里来的?又是为什么得了上任帝君的青睐?
兆澈初临仙界之时,他们都渐渐习惯了上任帝君的qiáng大,一点点不合乎常理的痕迹,在这份盲目地信任下也变得合qíng合理。
可所有人都忘了,帝君也仅仅只是比他们qiáng一些,却不具备无所不能的能力。
兆澈出现便天生仙骨,资质卓然,然而他的来历却不明,甚至细数仙界所有生灵,都不可能拥有这种资质和体质。诚然帝君能力非凡,可以以帝息灌注改变他的体质天资。可从帝君那一次远行,到带着兆澈回来,满打满算不过仙界计时两天,帝君怎么可能带回一个甚至比他用自己骨血重塑的灵体更加qiáng大的婴孩?
只是这个问题显然太过不起眼,如果没有人刻意提起来,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哪怕……在这种完全不能为仙界诸神所判断的力量出现的qíng况下。
韶川眯了眯眼,忽然挑唇一笑。
与一切可以相融,又能够包含一切,同时又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力量。
还好逐化那个蠢货虽然蠢了一些,却还是识货的。不然放任这么个宝贝在外面,恐怕早晚是一场灾难。
至于兆澈究竟为何出现,又从何而来……
想来,是那个任xing肆意,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又总想找点乐子的存在整出来的吧。
幸好当初自己没有接下帝君这个位子,不然……怕是早晚有一天,要和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存在掐起来。
凤神侧目看着韶川,挑了挑眉。
这副表qíng太熟悉,总觉得眼前这人又在算计什么。
转而目光落到缓缓开启的殿门,凤神眉眼灵动,傲娇之气肆意飞扬。
嗯……兆澈出关,也该是时候算算总账了啊……
众人心思各异之时,殿门大开,兆澈的身影逐渐从殿中走出,每一步都好像带着一种特殊的韵律,四散蔓延铺满整个仙界的能量随着他每一步前行逐渐汇隆,一一汇聚在他脚下无法用ròu眼看到的光圈中,再慢慢汇入身体奇经八脉,沉淀于寂静。
仙界某个深渊之处,戮天脚踩无相蛛浮于空中,手中的漆黑无光的刀忽而闪过一抹妖异的红色。
神色一凝,戮天与身侧御星对视一眼,一同看向身后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先前那股力量来势汹汹,收回时同样如退cháo般飞速,多少有些影响到二人对周围的判断。此时若非对方主动泄露了自己的气息,恐怕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察觉。
yīn影中的人无视两个对他虎视眈眈地上神,满目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眼中一时颓然,一时又燃起火星点点般的孤注一掷。
然而那火星到底没能燃成烈火,失去生机一般的死寂很快将他尽数包裹,要死不活地模样让戮天都没了动手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