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句话让他有了底气,说完之后,他竟渐渐抬起了头,好似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直气壮地理由。
白少川将目光从吵闹谩骂地白浩楠身上有移开,落到白路寻身上。无波的视线看得白路寻脸上燥热,刚刚出现的一点点理直气壮霎时烟消云散。
白少川微微扬起嘴角,面上依旧半分表qíng也不带:“有没有关系,难道你不知道吗?”
白路寻像是被那笑容刺了一下,下意识垂下眼睑。
他很清楚白露秋的死因,就因为清楚,才指责的心虚。
白露秋的死是因为鬼法失败,而失败的原因是因为白少川的qiáng大。所以白露秋的死和白少川是有关系的。
可如果他们没有一直想着去算计白少川,生怕他有一天qiáng大了会来抢夺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仅仅是维持着表面的相安无事,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不过是自作自受。
是的,白路寻自己也察觉到了,一切是他们的自作自受。
白路寻抬眼又看了看白少川,随即又看向自己又吵又闹如同市井流氓一般的父亲,慢慢退出了人群。
他不想再做这个同流合污的人了。
白少川随手从桌上拿了杯香槟,不理会旁人对他异样的眼神,淡淡一眼白路寻离开的背影,眼中讽刺毫不遮掩。
自以为是的保留尊严,自以为是的不与人同途,归根结底不过是放不下的自私。一直自诩白家嫡子,这时候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尊严,直接抛下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太过闲适和不在意的态度似乎惹怒了白浩楠,白浩楠举起拐杖,口中一遍遍重复着“孽子”“畜生”之类的词汇,一边踉跄着要来打他。而白少川依旧一动不动,浅酌着香槟,如同看戏一般看着他。
宴厅的保安和服务生已经快步朝这边走来,直奔着白浩楠想要拦住他。下一刻,宴厅正前方的灯光突然暗下,一个不知放在哪里的微型投影仪将投影打到墙面上,让白浩楠的脚步停顿住。
白家兄妹密谋车祸,想要谋杀白少川兄弟的嘴脸,白浩楠偶然得知却视而不见的漠然,白露秋与神秘人jiāo谈,放血祭出鬼仆,口中念念有词要白少川命的狠毒和yīn森,以及最后一刻白露秋躺在chuáng上,衣着整洁面色昂白,鲜血却染满了chuáng单的景象。
这画面一幅幅放过,连白少川自己都怔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随即将目光放在白浩楠身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变脸。
无论是真是假,至少比白浩楠从进门到现在的空口无凭瞎嚷嚷要来的真实。更何况画面真实度极高,根本看不出来有伪造合成的样子。
当然只凭白晓一个人是做不到如此细致的,封严在这里面出了大力气。大约了解了前因后果后,封严就让白晓把自己知道的事qíng全部整理出来。是不是真的无所谓,反正他们捏造出来的东西,没人看得出真伪。
没想到yīn差阳错下,反而和真相所差不远。
白浩楠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要再一次看到女儿死时的恐怖景象。可这景象与现实不符,白浩楠当即大声反驳着这些都是假的。
显而易见,没有人会理会他的疯癫。
白露秋死时的qíng形已经刻在他的脑海,非常理能解释的通的现象让他潜意识将恐惧埋藏在心底。连日来的病痛和打击,白浩楠的jīng神越发接近崩溃。此时骤然再见白露秋死时的qíng形,顿时打开了他最恐惧的qíng绪,让他立刻崩溃。
苍老颓废的面容瞬间扭曲起来,指着屏幕,白浩楠惊恐中又带着点无法言喻的庆幸:“不是这样的!这是假的!假的!”癫狂的神色让在她身边的祝家夫妇忍不住退开老远。
封严负手从内厅走出来,缓步走到白晓身边站定。同时,几名警察从外头闯进来,径自压住挣扎的白浩楠。
为首一人走到封严身边,恭敬地看口:“封先生,很抱歉打扰。有人报案白浩楠白路寻两人涉险诬陷诽谤预谋杀人被捕。希望没有给您造成麻烦。”
封严微微一笑,气势却没有半分缓和:“配合各位工作是我的义务,客气了。”
白晓跳下台阶慢慢走到白少川身边,抬头看看他没什么波澜的表qíng终是抬手朝着白浩楠的方向伸了伸。
白浩楠若有所觉地抬头,却突然觉得周身都轻松许多。这些天一直以来出现的心脏抽痛突然消失不见,好像从没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