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璧眸中有些黯然,却又有些不悔的坚定:“我以前错得太狠,小缺一直怪我算计人心不择手段,这番来七星湖,我并不是什么魔教之主,只是想近一些的守护他,再不愿违逆他半分……”
谢天璧深知苏小缺的脾xing,丐帮一事即便自己倾尽赤尊峰之力,也是不能让苏小缺尽释前嫌,但若只作为一个寻常男子,只用一己之身、手中长安刀,和真心的默默相守,倒还有一线希望,便是无望,只要他平安,也是值得。
一念至此,不觉咬了咬牙,生出一股久违的江湖血xing汉子的冲动和直率:“他不愿跟你回唐家,那我便杀了沈墨钩,让他开开心心的呆在七星湖罢。”
唐一野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不想却bī出谢天璧这番话来,久悬于心的怀疑不禁渐渐清晰浮凸而出,谢天璧对苏小缺做到如此地步,便是自己这个大哥也难以比肩,再怎么qiáng自安慰说他们只是同门之谊、幼时qíng分,甚或手足qíng深、缘分使然,都显得牵qiáng附会无从置信。若是一男一女,自是毫无疑问的相恋爱慕,但他们同为男子,却不知何时生出这么一段惊世骇俗的不伦之qíng?
想到此节,心中不觉一凛,试探着问道:“你同我一样,倒是真心把小缺当兄弟看待。”
谢天璧似诧异又似好笑,即刻直言道:“我与他不是兄弟之qíng,而是倾心相爱。”
看唐一野一脸震惊抵制、愤怒鄙视,不觉笑了笑,知他无法接受,也就懒得多说,横下一条心,转身便要离开。
刚行出两步,突的听到脚步声响,却是叶小眠肿着前额跑了过来,一脸惊惶,秀而妩媚的眼眸生生哭成了胖乎乎的肿桃子。
谢天璧见她如此,心中咯噔一下,已知事态有变,果然听小眠说道:“唐……公子,爷让你去……”
唐一野一怔:“沈墨钩让我去?”
小眠点头,张了张嘴,却是把另一句话咽了回去,谢天璧一旁瞧她语焉不详,似有所隐瞒,当下厉声喝问道:“沈墨钩还说什么?”
叶小眠见这平日淡定得跟个鬼魂似的天一公子突然发火,吓得呃一声,一口喘气堵在喉咙口,打起了嗝儿,一个个嗝儿打得既频繁又饱满,忙里偷闲道:“爷呃……让我呃告诉呃唐呃公子呃……爷呃正……他的呃亲弟弟呃……呃……”
小眠到底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就着打嗝儿,把那个cao字儿给略去了,只不过她不说,谢天璧却也猜了个准,一时脸色惨变,只隔着个面具看不出,唐一野纵是猜不到那个字,却也猜到了绝不是好事,脸色惨变倒是直落小眠眼底。
小眠见唐一野俊美稳重,一时免不得多了句话:“公子呃你呃快些个呃去救救呃少主呃……呃……他……他……”
不待她说完,谢天璧已飞身掠出大殿,一路奔去沈墨钩的住所,唐一野紧随其后,只觉心脏似大难临头般狂跳不休,既着急去救苏小缺,却又对自己这一去的所见所知隐隐有层说不出的恐惧,仿佛明知乌云翻卷海上涛生,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船只被风làng撕碎。
疾行间见谢天璧身法快得惊人,冷电惊虹一般,心中不由得暗惊,自己这两年来四处奔走,功夫已是在实战中大有长进,不想这魔头今日的身法功力,竟比自己更胜了一筹。当下不敢怠慢,提起十二分的jīng神跟随其后,屡屡在转弯抹角处,只见到青袍一角一闪而过,好在路程并不十分远,一路下来,也未跟丢。
待进了石屋,穿过花圃竹林,流水清泉,刚至月dòng门,便听到花丛掩映曲廊回护的数间jīng舍内传来长安刀出鞘之声,随即便是金铁jiāo击之音,想来谢天璧已不吭声不吭气的跟沈墨钩jiāo上了手。
待抢进屋去,见这十数招之间,谢天璧已全然处于下风,手中长安刀也被bī得只能在方寸之间游走。
定睛一瞧,见苏小缺衣襟散开,脖子处指印宛然,青肿一片,怔怔坐倒在地上,凝视谢天璧的身影,却并无一丝相助之意。
唐一野抢上几步,扶起他问道:“有没有伤着?”
顺手将他衣襟掩好,却见凝脂结玉般的肌肤上红印累累,却又不似伤痕,分明是唇舌吮噬出的朵朵桃花,不觉一惊,仔细一看,胸口rǔ尖如同石榴籽一般晶莹透红,更透着异样的肿胀——唐一野早过了懵懂青涩之龄,又是出身世家,见识原就广博,自然明白这些应是qíng迹爱痕,登时如雪水淋头般,浑然忘了身处何地,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只轻声问道:“是……沈墨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