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春色_作者:陈小菜(197)

2017-07-09 陈小菜 虐文

  倏地眼前一亮,想到一事,需知山腹中路径不通,但水脉却是相连,那石dòng中积水深仅数尺,水牢中则是大片黑水湖,想来从黑水湖潜入,顺着湖水脉络,定能寻到那口石dòng。

  当然人的身体不比水流,水至柔无形,便是寸许fèng隙,也能自如流淌,极有可能水流过处,不容人身通过,但顺水而寻,却是唯一的法子,若是用炸药炸开dòng口大石,只怕第一个死的便是谢天璧。

  想到此处,也不迟疑,飞身出了山腹,直奔无漏堂而去。

  huáng吟冲的无漏堂jīng擅水战,huáng吟冲曾献宝也似捧出一身号称是南海鲛衣的贴身水靠,防水防刀,请苏小缺笑纳。

  当日苏小缺轻展了笑颜,略舒了手腕,让回水靠,道:“huáng堂主为了七星湖,兢兢业业忠心耿耿,更是几番出生入死,这套宝衣,自然该留下给自己防身。”

  huáng吟冲一颗忠心无所寄托,仍是坚持要将水靠奉到苏宫主手上,想着顺便摸上一把手背肌肤:“宫主,属下皮粗ròu厚,又是多年行走江湖,为宫主捐躯,为七星湖效命本是应当,属下死个一千遍一万遍,也不能让宫主有半分闪失!这套宝衣,宫主还是赏脸收了罢!”

  苏小缺眉峰一剔,笑了一笑,伸手慢慢拍了拍huáng吟冲的手背,温言道:“似你这等既忠心又能gān的属下,已是我的宝衣了,又何须再套一件?”

  huáng吟冲只觉手背些微的凉而润,心中登时是热又湿,激动得面红耳赤,再想不到竟有这等艳福,迷迷瞪瞪的嗫嚅了几声,似乎念的是无量寿佛又好似阿弥陀佛,掩面恸哭。

  苏小缺赶至无漏堂内室,huáng吟冲正半脱了道袍,歪斜着羽冠,一手搂着个清秀俊雅的美人儿上下其手,一手却握着卷铅丹主赏玩细读,摇头晃脑,不亦乐乎。

  乍听衣袂声响,还道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来打扰道爷修行,正待呵斥,抬眼一见,却是那念兹在兹魂梦难舍的苏宫主。

  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双利眼,揉了揉,方才一把推开怀中美人,切切的迎上两步,语无伦次:“哎唷……宫主……真的是啊!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苏小缺急于救人,却也不失态度,道:“近日事多,也不曾前来探望huáng堂主……”看了一眼地上美人儿,微笑道:“huáng堂主勇猛jīng进,想必已到了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的境界,且自管修行就是,我今日前来,是想问堂主讨那件鲛皮水靠。”

  huáng吟冲忙八步赶蝉腾云蹑风,奔去里间套阁,取出鲛衣,想了想,格外用一方光艳艳的隔水犀皮包裹起来,打了个同心如意结,方出来双手奉上。

  苏小缺一手接过,虽笑容不改,却似心不在焉,随手拆了那同心结,打开包裹,将桌上的点心酒果取了一些包在里面,牢牢结好,缚在背上,一手取了水靠,道:“多谢huáng堂主,改日咱们再叙罢。”

  huáng吟冲苦苦挽留:“就今日叙叙罢!宫主千万莫要嫌弃属下衣冠不整酒食粗陋啊……”

  苏小缺笑道:“美人如花却委落在地,huáng堂主还需怜香惜玉些个。”

  说罢足尖轻点,一式孤云出岫,已掠出数丈,却回头冲huáng吟冲微微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huáng吟冲愣愣的立在当地,喃喃道:“噫,他走了……回头看我又是何意?为何嘱咐我要怜香惜玉?宫主哇!难道我这番苦心你今日终是知晓了?”

  说着话突的跑到桌边,看他取走的正是双色豆卷、糯米凉糕、栗子鸳鸯卷、合意饼等茶食,另有野鸭脯熟牛ròu,胸中登时又喜又疑:这双色、糯米、鸳鸯、合意自是好口彩好心思好qíng意,但野鸭壮牛却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呢?难不成是赞自己美如野鸭,健似壮牛?

  不提huáng吟冲彻夜反复思量琢磨,单说苏小缺一路疾奔折回山腹水牢,到了黑水湖边,见百笙已被铁链吊起,下半截浸入湖中,受那灼热冰寒夹击之苦,口中呻吟不绝。

  苏小缺原本甚是心软,此刻见百笙惨状,却是毫不怜悯,心中更是快意,站在水边大石上,将身上衣物除净,贴身换上鲛皮水靠,水靠薄而柔软,银白如月光,一着肌肤便是沁沁的凉意,这凉意不带寒冷,只给人一种润滑而洁净之感,水靠连头到脚,更有两片晶亮的琉璃玉片镶在眼部,与鲛皮粘合得天衣无fèng,从里看去,外界景物蒙在一层淡淡的翠绿中,清晰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