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身相拥,肌肤紧密贴合的时候,谢天璧却陡然停止了动作,额上一滴汗珠落到苏小缺的脸颊,苏苏的麻痒,湿润而暧昧,谢天璧的呼吸是无法忍受的灼热,声音却犹自有一分清醒:“小缺,你真的想要我?”
苏小缺不回答,只扬起颈子,吻住了他汗湿的下巴,双腿打开缠上他的腰,以一个落落而撩人的邀请姿态,微微用力往下压,用自己的肌肤,去感受谢天璧的热和坚硬。
谢天璧感动狂喜,几yù落泪,低声道:“这一刻,我等了快七年。”
苏小缺咬着他的喉结处,轻轻吮吸:“我知道……”
意识迷离混沌,痛楚狂喜jiāo织,贪婪残酷的渴求,无微不至的占有,些微的抗拒挣扎,粗重的喘息,甜美的啜泣与呻吟,失控的狂欢,铺天盖地的热和晕眩。
一夜纵qíng。
次日红日满窗时,谢天璧与苏小缺已动身走到白鹿山下。
昨夜仿佛只是一场绮梦,谁也不曾提起,但两人心中却是丝丝入扣的温馨契合,欢喜无限,圆满无憾。
白鹿山一行,看到聂十三就此跨越时空,看着他们二十多年后终是重逢,均对自己守护的这份qíng愈加懂得,越发珍惜,昨夜并非结束,而是新生的开始,不是朝露夕花,而是chūn芽旭日。
谢天璧背着朝阳,声音明朗而轻快,道:“我回赤尊峰,你呢?”
苏小缺微笑:“自然是回七星湖。”
谢天璧凝视着他,目中是早知如此的笑意:“什么时候再见?我很想你。”
苏小缺展颜道:“八月十五,太湖小舟?”
谢天璧点头,看着苏小缺飞身上马,绝尘而去。右手在胸口轻轻按了一按,只觉心脏跳动得有力而欢快,满满尽是安稳踏实的喜悦。
苏小缺与谢天璧,不是聂十三与贺十五,无法拥有他们之间那种纯粹到极致gān净到无瑕的爱qíng。
苏小缺与谢天璧,爱是一生一世,却同时不得不猜疑提防、试探jiāo锋,每时每刻都放松不得,却又每时每刻都是天荒地老的眷恋缠绵。
但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真爱?
这份爱尖锐而锋利,一着不慎便会双双受伤,游走悬挂于刀锋之上,浸了血透着泪。大喜而大悲,但其中两人会在懵懂的伤害和qíng不自禁的包容中,渐渐懂得成长懂得爱。
从此虽是一南一北,江湖相隔,并肩而对峙,投契却抗衡,但两心相知相投,一次相见,便抵得上数月相思。
第八十一章 终章
十年一觉江湖梦,转眼又是怀龙山武林大会。
chūn色坞圆台上照例放置着四张木椅,上面已坐了四位武林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少林武当,白鹿山唐家堡,四席不变,人却渐变。
唐清宇于唐一野婚后,让出掌门之位,由唐家大少唐一星继任,但怀龙山大会,端坐高台的,却是唐家三少唐一野。
无他,继任唐家堡,唐一星适合过唐一野,而江湖大事,无论地位实力,都是三少胜过大少,好在兄友弟恭,不至兄弟阋墙。
武当长微道长老而弥坚,屁股牢牢的钉着大座,鹤发童颜,一副前辈高人快要驾鹤的风范。
白鹿山孟自在已是山主,却不端臭架子,于这武林盛事,也屈尊亲临。
七qíng大师已然圆寂,少林一席上换了个光头,这颗和七qíng那颗也瞧不出多大分别,只是年轻许多,似乎也圆了些大了些而已。
铁打的少林寺流水的江湖事,无论什么场合,看到一颗光头溜溜的在,武林正道会踏实不少。
十年前的武林大会,端的是新人辈出气象磅礴,今日地位不逊任何前辈宗师的唐一野,便是在那次大会上脱颖而出,独领风骚的司马世家的掌门司马少冲、峨眉掌门香药师太、指掌功夫并称双绝的舒北雁桑南飞,都是那次大会的拔尖儿翘楚。
十年gān来十年涝,此次怀龙山,远比不得上次来得的风云际会波澜壮阔,两天半之战,不说乏善可陈,却也不见高峰,难起大làng。
想来这数年的江湖太平也是一大原因,江湖乱而高手则现。
唐一野端坐高台,声色不动,心中已在喟叹,一静一乱,静固然杀戮少而安宁多,乱却是血雨落而武功突进,这几年赤尊峰蛰伏积蓄,却不知来日大举再起时,正道武林还有没有足以与之抗衡的力量?
转念想到七星湖,心中稍觉安稳,无论如何,七星湖与赤尊峰抗衡制约之势已成,再加上正道一脉,隐隐三足鼎立,互为掣肘,牵一发而动全身,想来这太平日子倒还不是chūn冰秋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