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dàng不是有个李沧羽,曾在白鹿山学艺,怎么还不及他的同门师兄齐涛?”却是五台派的大弟子童延英出言相询。
海二爷认得童延英,知他一手五郎八卦棍刚猛绝伦,人更是直率,当即捻须笑道:“贤侄有所不知,这李沧羽手底下的剑法虽甚是狠辣,内力却稀松平常,白鹿山主也不是神仙,见调教不出,便将他逐下了山。”
那八卦门的女子突然开口问道:“听说那李沧羽容貌胜过女子,此事当真吗?”
海二爷贼笑一声:“的确是……嘿嘿,小老儿倒有一事不太明白了。”
说罢抽烟沉吟,只等有人问“不知海二爷还有何事不明?”,不想等了半天,众人只睁着眼睛看他静静等待下文。
海二爷心痒难瘙,暗骂这群人不解风qíng,吭吭的咳了一声,道:“传说那白鹿山主虽武功绝世,却喜好男色,以李沧羽容貌之美,为何还被逐下山呢?着实令人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啊!”
此言一出,惊倒四座,众人鸦雀无声,都觉得这老儿端的是污言秽语。
花满衣怒极,拍案而起:“你这老混蛋胡说八道!”
海二爷似乎也习惯了被人这般痛骂,也不生气,见这少年锦衣华服,剑眉凤目,腰间系着秋鱼双刀,当下笑着拱手:“可是辰州花家的少爷?”
伸手不打笑脸人,花满衣只道:“你管我是谁,我只告诉你,昔日江南第一美人秦晚笑便在白鹿山上陪着我师父!”
海二爷不言只笑,上官云起道:“你要说便说,却笑得这样贼眉鼠眼。”
海二爷吊足了胃口,方缓缓道:“你们知道什么?二十年前聂十三突然弃山游历,回山后立下重誓再不下山,你们可知都是为了谁?”
见众人都不敢cha话,自顾压低了声音道:“不是为了什么第一美人,而是为一个男子,那男子还是他的兄长,据说秀色无双,此人便葬在瓶子峰顶,所以才有了那年四大掌门横死瓶子峰,解剑亭各派高手铩羽而归的故事……”
喝了一口茶,正待继续说下去,眼前突然一花,随后嘴唇牙齿剧痛,忍不住“唉哟”一声,定睛一看,见一块碎jī骨头落在眼前桌上,知是着了暗算,忙抬头四顾,见众人都神色如常,显然不是他们所为,只有西窗下一人冷笑出声,却是背对而坐,白衣孤高,桌上并无jīròu,想来也不是他。
正惊疑不定,见一叫花子正侧躺在门口晒太阳啃烧jī,接触到他的目光,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说道:“叫花儿偷来的jī,滋味怎么样啊?”
正是苏小缺。
上官云起重重哼了一声,苏小缺看见他们,见了亲人似的,异常亲热的招呼:“上官少爷、花少爷好啊!”
他已恢复了丐帮弟子的打扮,半长不短的头发随意结起,一身粗布衣衫,打了红不红huáng不huáng的几个补丁,衣袖高高卷起,露着纤长白净的胳膊,手上抓着半只烧jī,头发指甲甚是清洁,脸上却抹着几道黑灰。
海二爷聪明,见这叫花跟上官云起、花满衣熟悉,一下便猜出了他的身份,不敢怠慢,抱拳道:“原来是丐帮的苏少帮主……小老儿有礼。”
苏小缺斜着眼看他,骂道:“有个屁的礼!你那嘴跟马桶啦尿壶啦可没什么分别,要不是看你头顶也秃了,胡子也huáng了,我今天非得让你满地找牙不可,滚吧!”
海二爷见不是道理,动手也万万讨不着好处,只得把满肚子的诸如塞外南荒、魔教邪派的人物掌故都吞了回去,低着头回客房。
苏小缺一手拿着个破碗,一手握着根竹棒,雄赳赳气昂昂的迈步入店。
查金花层层叠叠的眼皮一翻,气贯长虹:“臭叫花,把你的脏脚缩回去!”
丐帮的规矩自是不能以武欺压常人,苏小缺只得退回去,笑道:“多年不见,两位师兄也不请小弟吃一顿?”
花满衣正迟疑着,只听一个冷淡略沉的声音道:“我请。”
却是西窗下的白衣人,只见他侧过脸来,苏小缺一见登时大喜:“你来了?”忙忙的走过去,还不忘冲查金花做了个鬼脸。
花满衣惊道:“谢天璧!”
近年魔教声势浩大手段厉害,中原武林又惧又恨,不想赤尊峰少主竟孤身在这不起眼的客栈内,登时满堂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