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门槛边, 一缕阳光照亮了他的面容。
眉目算的上上佳,只是眼中略有戾气,这来源于长期被长兄压制所造成的不自信和yīn郁。
此人, 正是端王。
端王其实是个很倒霉的人, 他自身才gān不足, 偏偏心比天高, 又有个不安分的娘天天怂恿他搞事上位。可对面的敌手穆深太过qiáng大, 自己这边的猪队友又尽拖后腿。导致了他明明有一腔野心,却完全得不到施展。
但端王相信, 今夜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苦苦忍耐多年, 就是为了等这个机会!
想到今天事qíng成功之后, 山河便会颠覆,皇位将落于己手, 他不由悠然感叹一声:“虞相真乃神人也, 一切竟尽在他意料之中!”
这就好比一个青铜五, 有幸组队到了最qiáng王者,眼看对方大杀四方,杀人如屠猪狗, 自己只用幸福的躺赢,一扫之前的连败战绩,这等滋味,岂止一个慡字了得。
要是虞长笙这个时候向端王表白,说不定端王都会躺下闭眼,两腿一张。为了皇位,这点代价算什么!
这样想来,答应和虞相合作,实在是他人生中最明智的一个决定,最辉煌的一笔,直接决定了他摆脱猪队友,夺取皇位,走上人生巅峰!
就在端王志得意满,想入非非,觉得胜券在握之时,走廊里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他受了打扰,顿生不悦,正想出声呵斥,在看到来人时却眉头松开,道:“王妃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端王王妃,楚宁玉,她一身难得艳丽的红色衣裙,显得端庄秀美的五官都多了几分艳色。
端王对这个王妃虽谈不上喜欢,但碍于对方身后势力,还是有几分客气,何况现在正是需要世家力量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做出翻脸之事。至于日后的事qíng,日后再谈。
他笑道:“王妃难得穿这般艳丽的衣裳,也是预见了好日子罢,今日之后,你便可穿大红戴凤冠了。”
正红色礼服,凤冠,都是皇后的专属,虞乔虽然不怎么穿戴,但这确实是只有他才能使用的权利。
楚宁玉偏了偏头,似乎没有听出端王语中的暗示,淡淡道:“王爷心qíng不错。”
“那是自然。”端王望着远处无穷无尽的巍峨宫廷,感叹道:“天下人一直说本王不如皇兄,可最终还是本王笑到了最后,只要结果能赢,一时胜负又如何要紧?皇兄向来狂妄自大,任何人都不放在眼中,这正是为君者的大忌啊!待本王上位后,必然会将宫廷粉饰一新,将他的痕迹通通抹去。再送他下去和他那皇后陪葬,想必也是个很好的结局吧!这些年到底是委屈了母后,不过日后,她便可随心所yù了。”
“王爷真是孝顺之人。”
“哈哈哈!”端王朗声长笑,只觉得人逢喜事心更慡,连看面前的王妃都从来没有这般顺眼过,他心qíng一好,话便也多了起来:“你说皇兄真是愚不可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他何苦和糙原上那些蛮子苦苦较劲,还率军出征,每年给点银米不就没事了么?当然,如果他不这么做,本王也没有这样好的机会。”
“那依王爷之见,应当如何?”
“金人,不过是糙原上的一群蛮夷之辈,我大齐堂堂大国,和他们计较,岂不是失了身份?每年给点银米粮食,就能换得好声誉,何乐不为?他们要土地,便给他们去,大齐国土如此之大,区区几个州地又有何妨?”
“可他们侵略大齐国土,屠我大齐百姓。”
端王正好的心qíng被这冷冰冰的一句话浇了冷水,自然不悦,他带着几分训诫的口吻道:“那都是几年前的事qíng了,人要向前看。王妃,你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本王和金人有不少贸易往来,你这般说话,今天便算了,以后可是要治罪的。”
楚宁玉垂下了眼睛,没有说话,似乎是个很恭顺的样子,端王看在眼中,气便顺了些。又为自我开脱般地讲道:“再说,不止本王一人这样gān,虞相和朝中诸位大人都是如此,金人虽然野蛮,但也不是不可以收买,不能因为几条人命,就自断财路,这可不是聪明人所为。”
说到这里,他又不免自得起来:“论马上功夫,本王是不如皇兄,可论结jiāo大臣,眼光长远。皇兄就万万不如本王了,怎可因为区区弹丸之地,便伤了两族和气?虞相和王妃你家愿意站在本王身后,想必也是看重了本王的心智过人,有明君之肚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