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银白色的轻型飞机偏离了宽敞的可供滑行的土地,以高速向谷中的村子冲去。一切都在几分钟内发生,机身贴着村子外面滑过,一侧的机翼先撞向树外的一排大树,然后切入一家院子的矮墙。随着“轰隆”、“咔啦”等巨响传遍山谷,只见大树折断、院墙倒塌、飞机的翅膀也出现裂fèng,终于在刮过第四家院墙时断裂,向外飞出,砸塌了一户人家的屋子。飞机的速度在这一系列碰撞后迅速减慢,也不再撞向院墙,而是向前滑行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这时,机头离山壁只差几米的距离,因为一侧的机翼断裂而造成两边不平衡,机身一直在风中摇晃,似乎随时会侧翻倒地。
短短的片刻时间,却是惊心动魄。那些村民都得目瞪口呆,部队和消防官兵却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冲向飞机。身穿白大褂的几个医生、护士也提着担架奔过去。
雷鸿飞松了口气,起身就进了后舱,对林靖:“我们到了。你再坐一会儿,他们带粒架来。”
林靖的脸色已经有些泛灰,幸亏戴着气氛罩,否则降落时的这番折腾只怕就会让他窒息而亡。他着雷鸿飞笑了笑,却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雷鸿飞一眼就出他的qíng况很不好,虽然心急如焚,却不敢鲁莽地乱搬动他,只能等救护人员上来。
驾驶舱的年轻人跟在雷鸿飞身后出来。他打开舱门,先让医生、护士上机,然后下去跟军官们了一下qíng况,向他们表示感谢,道声辛苦,然后就提出要立刻赶回北京。军官们自然没有意见,凌子寒通过他们的上级都做好了安排,他们只需要遵照执校上来的人一多,飞机的更加难以保持平衡,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医生也顾不上先为林靖检查,马上:“快,先把病人抬下去,送上救护车。”
不等他们动手,雷鸿飞就把林靖抱起来,轻轻放到担架上,抬起来就走。
机身晃动得更加厉害,雷鸿飞却根本不管不顾,一双有力的手臂几乎负担了整副担架的重量,几步就走到舱门前。
等在下面的那个年轻人立刻伸手抓住担架的前端,将林靖平稳地托下飞机。雷鸿飞没下机,而是侧过身子,口中催促着“快快快”,将两个医生和一个护士飞快地推出舱门。
这时,飞机再也维持不了平衡,向着一旁轰然翻倒,溅起一地的碎石和泥土。
雷鸿飞腾身而起,冲出飞机,在空中划了一个长长的弧形,稳稳地落在地上。
见他平安出来,那个年轻人暗自松了口气,便和那几个军官打了招呼,与雷鸿飞抬着担架飞奔而去。
所有人都知道救人要紧,也没人计较他们的态度,心里都感到欣慰,毕竟他们安全降落了,机上的病人上去虽然qíng况不好,却也没出太大的意外。至于村子里一片láng藉,几处院墙被毁,几间房子倒塌,十多棵树折断,都有赶来的县、乡两级政府工作人员负责善后事宜,上面会直接拨款下来,从优赔偿,确保不损害村民的利益,不影响他们的生活。
这些琐事就不需要雷鸿飞他们处理了,两人抬着担架,奔跑如飞,后面空着手的医生、护士根本跟不上,个个都是气喘吁吁,幸好救护车就停在不远处的山路上,不至于把他们累垮。
这辆救护车是专门配备的全地形多功能救援车,他们上去后,雷鸿飞便对司机:“往北京开。”
“好。”那个司机也是专门挑选出来的,有着多年的驾驶经验,对于复杂的路况和恶劣的天气都能够从容应付。
林靖被送上救护车后就昏迷过去,医护人员马上为他检查并进行紧急处置,在车厢里忙成一团。
雷鸿飞虽然焦急,但却很有理智,并没有到后面去gān扰他们的救护工作,而是坐到驾驶室。从这里到北京,开车至少要七、八个时,他打算跟司机和那个年轻人轮流换着开。
林靖的qíng况很复杂,那些医生是从附近城的医院过来的,处理起来有些吃力,便按照临来前上级的指示接通了童阅,把检查结果传给他,向他请教救治方法。
童阅自然明白雷鸿飞的心qíng,一边检测数据一边让医生把手机给他,温言安慰道:“你别太紧张,林的病并不严重,目前来,应该是肺部的问题稍微大一些,但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很快就能治好的。”
“嗯,谢谢童叔叔。”雷鸿飞对他一直很尊敬,不过对他的话却持怀疑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