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鸿飞和林靖都没有留他,看着他那比墙还白的脸色,都想让他赶紧回家睡觉,别在外面奔波了,可是知道他现在的职务和肩负的责任,这话就没法出口了。
看着他带上房门,从容地离开,雷鸿飞难得的有些忧郁,低声说:“每次看到子寒,我都会自责,这种感觉大概一生都不会消失。”说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对于凌子寒,林靖也有过自责的心qíng,因而很理解他的感受。虽然不是很清楚他们的过去,但是他知道雷鸿飞和凌子寒是青梅竹马,后来长大了就成为qíng侣,明明是很般配的一对,后来却分手了,让人难以理解。林靖调到北京工作后,与雷鸿飞相处的时间较多,就看出他总是很自责很不甘,而凌子寒对他总是很温和很包容,明眼人都会明白是雷鸿飞辜负了凌子寒。失去一个如此完美的伴侣,谁都会痛悔不已的,林靖虽然不问,却也在这件事上觉得雷鸿飞很愚蠢。
现在凌子寒和卫天宇过着安宁幸福的生活,雷鸿飞和林靖都放弃了那份小心思,曾经有过的自责也渐渐减轻,慢慢消失,林靖很少再看到雷鸿飞这种难受的模样,不由得沉默了片刻,然后安慰地拍了拍他,“子寒现在过得很好,身体也比以前qiáng得多,你就别再难过了,要是让他看到,反而不好受。”
“嗯。”雷鸿飞深吸一口气,神qíng开朗了些,回身揽住他,温柔地说,“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林靖其实毫无睡意,但是他可以在天明后补眠,雷鸿飞却要一早去上班,所以不能让他陪着自己gān坐。他笑着点点头,起身脱了毛衣、长裤,穿着病号服上了chuáng。
雷鸿飞去检查了房门,然后将里外的灯都关了,只留下微弱的夜灯。走到沙发旁,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像以前那样将沙发变成chuáng,而是跑到病chuáng边,硬挤到林靖身边躺下。
这chuáng很结实,躺两个大汉都没问题,就是比较窄,他们的身板都比较宽,如果稍不注意,就得掉下chuáng来。林靖想着他的心qíng不好,也就没赶他下去,而是往旁边挪了一下,侧过身子,腾出空档来。
雷鸿飞也侧着身,一只胳膊顺理成章地搂住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以及淡淡的药水味,这才像是放下了满腹心事,满足地长吁一声,轻轻地说:“睡吧。”
“嗯。”林靖闭上了眼睛。雷鸿飞灼热的体温让他感觉舒服与慵懒,很快就沉沉睡去。
外面的风声渐猛,雪花又飘了起来,在夜色中越下越大,密密地铺满一切,让大地变得一片洁白。
雷鸿飞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挣扎了很久,终于忍耐不住,悄悄地凑上前去,在林靖的唇上轻轻吻一下,再吻一下,然后屏住呼吸看着他,生怕他被惊醒。过了好一会儿,林靖仍在熟睡,雷鸿飞犹豫着,又凑过去吻了一下,这才不敢再继续下去,怕控制不住自己的热qíng而闯祸。躺在心爱的人身旁,他好不容易才把蠢蠢yù动的渴望压下去,却再也无法入睡。
杂乱无章的思绪在脑海中不停翻卷,他想了很多向林靖表白的方式,最后却都被自己推翻。他只好暂时放下那些念头,遥想以后与林靖正式结婚的美景,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愉悦的笑容。
第146章
林靖这一次住院的时间很长,是有生以来最长的一次。
偶尔闲下来,他会仔细回想一下过去那些受伤的经历,忽然发现,他虽然在西域那种危险的环境,与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打了那么十几年,在亲人惨死后更是不畏生死,总是冲杀在最前线,却很少受重伤,而轻伤自然是不能让他进医院的。细想起来,他因为伤病住院的次数寥寥无几,而且都是两、三天就出院了,像现在这样住上一个月,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qíng。
“没想到我的运气原来这么好。”他暗自想着,唇角扬了扬。
特种部队本来就是高危行业,他身为指挥官,又在最危险的区域之一,还深深身先士卒,与敌人面对面地厮杀,那么多年过去,竟然没受过重伤,那确实是有点匪夷所思。
他住院以后,通过司令部的内部平台下达了面向所有下属的命令,要大家好好工作,不准任何人前来医院探望。他本来就不喜欢应酬,出外与其他部门的主官打jiāo道是迫不得已,必须做的工作,而与下属就不必搞这些虚头巴脑的过场了。他治军严厉,一旦下令,没人敢不服从,于是住了这么长时间的院,来看他的人却没几个,让他感觉很好,可以清静地专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