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面如土色,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你……你不必虚声恫吓,哀家可以下令将你禁锢在密窒里,把所有出口封死,看你的虫子怎么飞出来。”
蔡霖胸有成竹地笑道:“太后太小看我了。你那么恶毒卑鄙,我怎么可能没有防备?我养的这只蛊既然称之为蛊王,那就是可以镇住并指挥天下所有的蛊。我已经放了几只蛊在王家、柳家、白家以及宫内各处。那些盅都喝过我的血,与我休内的盅王息息相通,南疆将之称为子母连心盅,一旦我有什么不测,它们便会失控,bào起伤人,为我报仇。太后,如果你亲眼看到你所有的亲人一个个死得其惨无比,一定会像当年听到蔡家满门被诛一样,很高兴,很放心吧。”
太后活了六十年,这是第一次被人吓住。她仔细打量着蔡霜年轻俊秀的脸,却感觉不出任何异样。她心中忐忑,不知道这人体内到底有没有他说的那种可怕的东西,可她确实不敢赌。南疆是个诡异恐怖的地方,山高林密,连绵不断,当中充满毒物,满是死亡陷阱,有这种匪夷所思的蛊王也不出奇。蔡霜的母族身份奇特,如果他真的养了盅王,那就必须谨慎对待,绝不能让他放出蛊来伤人。她沉默着,想了一会儿,低低地问:“你想要什么?”
“柳城论罪当诛口”蔡霜单刀直入,“必须明正典刑,不得遮遮掩掩,更不许藉故抱延。”
太后皱着眉,仔细思量。
蔡霜又道:“至于太师,我就给皇上和太子一个面子。你下旨,命他自尽谢罪吧。”
太后又惊又怒,“不行,你的心太毒了。”
“哪有你歹毒?“蔡霜笑着靠过去,亲切地说,“太后,我一条贱命,不介意与你全家同归于尽。地府还有我家八十余条冤魂,等那些凶手毙命之对,他们会在奈何桥上恭迎大驾。”
“你……”太后气得脸色由白转青,有些喘不上气来。
蔡霜的笑容很快变淡,低低地道:“太后,按我的要求杀了柳诚和王品儒,我就放过你的儿子和孙子。”
太后没有吭声,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蔡霖也不催促,更不请旨告退,便笑吟吟地起身回到原位坐下。那些站得远远的宫女和太监立刻上前来,将他的餐具恭恭敬敬地送回去。
皇帝带着太子在殿上与朝中重臣喝酒闲聊,谈笑甚欢。他不时抬眼看向丹墀之上,见蔡霖与太后都神qíng轻松,面带笑意,似乎气氛很融洽,后来见蔡霖笑着回了原位,便放下心来。
蔡霜将一块海参送进口中,一抬头便迎上欧阳拓的目光口太子的周围都是笑声,他的目光里却有着关切与忧虑。蔡霖对他笑了笑,眼中带着抚慰,让他暂时好过了些。
欧阳铿喝过一困,略有醉意,jīng神放松了许多。他走上丹墀,笑着说:“朕不胜酒力,就不跟众卿家喝了。安王病体未愈,也少喝点。太子,你代朕与大臣们多喝几杯。”
“儿臣遵旨。“欧阳拓连忙答应,随即振作jīng神,笑容满面地拿着酒杯去敬那些大臣。
大殿上更加热闹,欧阳铿这才坐下,先看了看蔡霖,见他没有不愉快的表示,便转头看向太后,微笑着说:“母后与文暄都谈了些什么?儿子看你们说得很开心,也让我听听。”
太后心念一转,没等蔡霖答话便道:“文暄提起过去,他母亲当故事跟他讲了一些南疆风qíng,可惜那时候他还小,很多东西都记不住,不知那些大臣有没有知晓南疆风俗的,叫来给哀家和文暄讲讲。”
欧阳铿看了一眼蔡霖,见他只是微笑,并不反对,便仔细想了想,然后叫道:“李彦文,朕记得你以前在越州任过知州,是不是?”
有个中年官员马上过来,抱拳答道:“正是,臣曾在越州做过两任知州。”
“那好。”欧阳铿神qíng温和地说,“越州与瑞国接壤,你一定知道不少南疆的风土人qíng吧?”
那人躬身道:“臣略有所知。”
太后对欧阳铿说:“皇帝,哀家老了,耳聋眼花,让他上来讲给哀家听吧。”
“母后qiáng健得很,何出此言?”欧阳铿安慰了一句,转头道“李爱卿,你上来,太后想听听南疆的趣闻轶事,你来说说。”
那人便奉旨上了丹墀,本应跪下侍候,但太后一向都表现得体恤下臣,便恩赐他坐下说话。她先问了些南疆的地理特征、天气、物产等等,然后才很自然地转到“养蛊”之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