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拓一怔,忽然明白过来,“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服侍嘛?是父皇叫人做了拿给你的,对吗?”
“是啊。”蔡霖有些困惑,“我以为这衣饰就是华丽了一点吧,不过出席这种大典,穿戴得正式些也是应该的吧?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
欧阳拓便知道蔡霖根本不知道这是皇后制式的服饰,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答应父皇做皇后,于是也不打算提醒他,只是喜形于色地道:“没什么不对,你穿这套衣服很好看,很迷人。”
蔡霖愉快地说:“太子过奖了。”
“我是说真的。”欧阳拓看了看丹墀之下,提议道,“白楚,白贲刚还有柳仕逸他们都在,走,我们去跟他们聊聊天吧。你在这里gān坐着也没意思,不如走动走动。”
蔡霖欣然应允,起身与他一起走下去。
今天众臣本来是按官职品级就座的,但开宴以后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亲朋好友便挪到一起,气氛也热烈些。白楚与白贲就坐在同一张几案后,也不像文臣那么斯文,与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大臣与将军聚在一起,大杯酒,大块ròu,不亦快哉。看到蔡霖跟着太子过来,两人同时站起身来。
蔡霖与他们喝了一杯酒,然后关心地问起那些猎户的qíng况。白贲很慡快地一一回答。皇帝下旨为他们在魏庄兴建宅院,上个月便已完工,白贲亲自关照,派了大批士卒帮那些猎户搬家并且收拾屋子。隆冬时节,天寒地冻,大雪封山,很难砍到取暖的木材,白楚还派人送了不少烧炭过去。现在那些猎户都过得很好,丰衣足食,等到明年开chūn,把皇上赏给他们的地都种上,日子就更红火了。蔡霖听得很高兴,连声道谢。
欧阳拓见fèngcha针,赶紧拉着蔡霖坐下,借着几案的遮挡,悄悄握住他的手。蔡霖看了他一眼,笑一笑,没有挣脱,继续与白家兄弟说话。欧阳拓心里又是欢喜又是辛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便一直沉默着,听着他们谈笑风生。
蔡霖一只手被太子拉着放在下面,另一只手握着就被搁在桌上,身子微微倾斜,看上去有点慵懒。他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被一身华丽的衣饰衬着,越发有种清贵之气。
白贲最清楚他与太子之间的纠葛,又知道他已经被皇帝深藏宫中,今夜看到皇帝带着他出现的样子,心里早已明白。看着坐在蔡霖身边,默默不语的太子,白贲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 欧阳拓才凑到蔡霖身边,低低的说:“文暄,你答应过要等我的,你不会忘记吧?”
蔡霖垂下眼帘,然后看向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我没忘,可是世事变幻,我不敢保证能等到那一天。”
“不,一定能的。”欧阳拓急了,“文暄,你答应过我,就一定要等我。”
蔡霖轻叹,微笑着说:“好,我等。”
欧阳拓这才笑了起来,虽然在此刻说到将来,有点像镜中花、水中月,虚无缥缈,可得到了蔡霖的承诺,他心里仍然觉得踏实了许多。
蔡霖现在的身份地位在朝中是有些尴尬的,那些朝臣在结jiāo与不结jiāo之间犹豫不定。过了半晌,才有大臣陆续过来向他敬酒,笑容满面的说了不少奉承之辞,大部分都是在赞美他的风采气度,其他实际的一个字也没涉及。欧阳拓很讨厌他们,可又没有办法阻止,只能放开蔡霖的手,让他能够起身回礼。
皇帝被嫔妃们缠得脱不了身,过了很久才起身走过来,接着便发现蔡霖已经没在上面坐着。他游目四顾,很快看到蔡霖在大殿里,被一些臣子围着敬酒。蔡霖原本苍白的脸颊上泛着红晕,俊美得让他心襟摇dàng,不禁对那些离他那么近的大臣们恼怒不已。他大步走过去,不理会众臣的行礼,握住蔡霖的手,将他拉过来。
蔡霖喝了许多酒,手心有点cháo热,双眼波光流动,目光涣散,显然喝醉了。他顺着皇帝的力道,有些踉跄地走过去,含糊地笑着问:“你忙完了?我好像有点喝多了。”附近的大臣听到他居然和皇帝“你”“我”地说话,都是惊异不已,脸上却都没有表现出来。
欧阳铿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顿时心猿意马,有些按捺不住,宠溺地搂着他,柔声说:“恩,我忙完了。你有点醉了,难不难受,要不要先回宫歇息?”
蔡霖笑着点头,“好啊,我先回去,就觉得头有点晕,也不怎么难受。”